“兩位客人，飯做好了。”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後，趙鞍將做好的食物端了過來，在阿四麵前，趙鞍沒有再用上官二字稱呼洛長生。端來的隻是最普通的熱粥和自製的醃肉，不過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裏，洛長生和阿四都沒有嫌棄的資格。
這一頓飯，洛長生吃得安安靜靜，可阿四卻是滿臉愁容。商路不通，這一趟他算是白跑了，可是他身上的錢全被他用來辦貨了，他進的那些茶磚和絲帛賣到大瀛洲去，一趟就能翻上七八倍的利潤，可若是放在浩土上，也隻不過是坊市中最常見的貨品而已。現在的他已經身無分文，以後的路不好走了。
“唉。。。我還想著這一趟去瀛洲掙了大錢，能回鄉氣一氣我那個天殺的姨娘。讓家裏的人都看看，我阿四不靠家裏自己也能混出個人樣來。這下可好，商路都斷了，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好好的，打什麼仗呀？”狠狠喝了一大口粥，阿四不甘心道。
“你一個升鬥小民而已，朝堂裏那些大人物的心思，你又如何能猜透？”洛長生看著自己碗裏的粥，隨意道。
“哎？你這人說話我就不愛聽了，你不也是升鬥小民嗎？戈壁裏打起仗了，難道就對你有好處了？”
“自然是啊，你不是說我是家道中落之人嗎？家道中落之人為了複興家業，最好的辦法就是投軍。男兒功名陣上取，在戰場上立了功，得了大人物們的賞，掙回家業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就憑你？”阿四滿臉的不屑，“我看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上了陣連刀都拿不穩，還立功？保得住小命就不錯了。”
“誰說投軍就是要上陣拚殺了？我學的可是萬人敵的功夫。兵法你懂嗎？”
“什麼？什麼？還萬人敵？我說洛兄，你這個牛也吹的太大了吧。”阿四根本不信洛長生的話，在他看來，洛長生簡直是個瘋子，別人遇到戰爭跑還來不及，居然還有人是哪有戰爭往哪跑，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信不信隨便你。”洛長生一揚眉毛，不理阿四。吃飽了飯，他忽然覺得有些困倦，整個身子都是懶洋洋的，提不起力氣來。
“阿四，你覺不覺得好累啊？”洛長生覺得頭有些暈暈的，轉頭去看阿四，卻發現阿四已經口水直流，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怎麼回事！”洛長生心中頓時警覺起來，他努力想清醒過來，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的最後一幕是趙鞍提著一盞油燈走了過來，滿臉都是讓人心驚的詭異笑容。。。。。。
寒冷從四麵襲來，洛長生仿佛又回到了朔北的那片雪原上，他站在一座由人的屍體堆積起來的屍山上，四周都是被白雪覆蓋的斷臂殘肢。
“你殺了我們！”一個聲音忽然在洛長生耳邊響起，洛長生猛地一回頭，發現在地上，一個頭顱咬住了自己的後退，一邊拖著自己，一邊怨毒地大聲喊起來，“是你殺了我們！”
仔細辨認了一下，洛長生看出來了，這裏的屍體都是鬼方大陸的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