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天盡頭是火一般的雲霞,日頭西沉,夕陽將大地染成彤紅的顏色。一座沙丘上,洛長生雙手歸在袖子中,任憑戈壁中帶著微微沙塵的風將他的衣帶都吹的飛揚起來,他隻是把目光投在最遠的天際線上。
“洛兄,洛兄,你等等我啊。”洛長生正在遠眺,身後傳來的阿四氣喘籲籲的聲音。
好不容易,阿四也爬到了沙丘上與洛長生並肩而立。自洛長生用計殺死趙鞍已經過去兩天了,這兩天來阿四和洛長生一直在戈壁中艱難跋涉,尋找白河城的地址。按說白河城距離他們很近,但是因為洛長生所攜帶的地圖被趙鞍扣在了小鎮上,所以這些天來他隻能憑借自己的記憶去尋找白河城的位置。走了兩天,直到今日白天的時候,洛長生在戈壁中找到了一條已經幹涸的河道,他這才對此時自己的方位大致有了些眉目。
追上洛長生,阿四這才放下加上扛著的一個包袱,蹲在地上大口喘氣。看著一身輕鬆的洛長生,阿四不滿道,“喂喂喂,洛長生,我答應和你結伴,可沒答應當你的仆人啊,怎麼這兩天東西都是我背著啊。”
洛長生回頭看了阿四一眼。當日,兩人脫險後就把原本趙鞍帶他們進沙漠時給自己準備的水和食物都拿走了。另外,趙鞍一死,阿四的毛驢自然也物歸原主,隻是,在戈壁中跋涉,人的補給好解決,阿四的那頭毛驢可就不好辦了。原本趙鞍進戈壁的時候也沒有準備長途跋涉,所以並沒有準備毛驢的食物。但是,由於洛長生與阿四道路不熟,在戈壁中多轉了一天。今日正午的時候,那頭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料的毛驢終於犯了倔脾氣,任憑阿四怎麼吆喝怎麼抽打,它就是不肯往前走一步了。無奈之下,兩人隻能舍棄了毛驢,隻是,驢子沒了,正待阿四要和洛長生討論誰來背行李的時候,洛長生隻是一句,要我背著行囊的話,那麼你認識戈壁裏的路嗎?這苦力的活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阿四身上。
“行了,你也用不著再背著這些東西了。”洛長生忽然說道。
“什麼意思?”阿四沒懂。
“你看天邊那道火雲。”
阿四張目望去,在洛長生所指之處,原本金色的戈壁灘上出現了成片的火紅,如同是一大片燃燒在沙漠中的火,可是在再仔細一看,那些火雲之中又似乎依稀有人影閃過。
“哇!”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阿四不禁叫了一聲,“那是。。。連營啊。”
“火紅色的,隻有你們敖國人才尚赤。”
“嘖嘖,這怕是有好幾裏地吧。不愧是我們敖國的大軍呀。”
洛長生忽然用手比了一下,說道,“算起來這片連營長有五裏,最起碼也能容納三萬大軍駐紮。”
阿四一愣,不信道,“什麼呀?隔著這麼老遠,你拿手比,就能知道那有五裏長?”
“這有什麼?勾股之術而已,同樣的道理我還能知道敖國的連營離我們有多遠呢。”洛長生搖了搖頭道,“現在敖國軍隊的連營就在眼前,那麼白河城也該在附近了。把我們的東西埋起來,我們要穿過連營去找蕭階的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