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戈壁中的溫度下降的很快，不過好在大戈壁上的風沙在夜裏漸漸停了。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微弱的銀光如同一層薄紗灑在粒粒黃沙之上。
洛長生沉默了一下，他伸手往沙坑裏麵挖了一把，感受到滿手的潮濕，“白天的時候我看過了，敖軍紮營的地點處在一片開闊地上。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裏一定是白河城那條地下暗河流經的地方，敖軍把軍隊放在這裏就與白河城裏的叛軍一起控製了水源。大戈壁裏麵，誰控製了水源，誰就控製了戈壁裏的通路。我們想要靠近白河城，這片連營就是捷徑，如果不從這裏走，繞路的話周圍都是無人荒漠，我們沒帶多少補給，走進去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嚇！那怎麼辦？難不成真的從敖軍的連營中過去？這兵荒馬亂的，就我們兩個人過去那還不被人家當成奸細抓起來？”阿四急了。
“沒辦法，我們先離開這裏等待時機吧。”洛長生聳了聳肩。
“原來你也沒辦法。”看到洛長生吃癟，阿四有些惡意地想笑。
借著夜色的掩護，洛長生和阿四轉移到了連營附近的一塊高地後麵，居高臨下看著沙城的一切動靜。從這裏，洛長生能看到此刻敖軍的軍營中此時燈火暗淡，除了少數巡邏隊的士兵還舉著火把在連營中穿梭之外，連營中是一片漆黑。
“奇怪。”洛長生忽然說道。
“又怎麼了？”
“敖軍的連營居然布置成了狹長的形狀，呈現的是一個半月形，這樣一來，兵力都分散開了，如何阻擋叛軍攻擊。”
“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阿四沒頭沒腦地說。
洛長生撇了撇嘴，不過還是解釋道，“敖軍連營的半月陣雖然能夠將這片開闊地徹底封鎖，但是戰線拉長，看似處處設防，實則處處容易受到攻擊。”
阿四還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洛長生，洛長生無奈了，兩根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圓，“攤大餅你見過吧。現在你想象敖軍的連營就是大餅，而敖軍士兵就是攤大餅用的麵。麵就那麼多，現在敖軍卻把餅子攤得很大，那麼相對的餅子的厚度就薄了。白河城裏的叛軍就相當於吃餅子的人，他們一口咬下來，不需要太使勁就能把這張大餅咬一個對穿。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這下阿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哦。。。那敖軍為何要這樣做？這豈不是自己就把弱點暴露了。”
“不知道，也許敖軍有什麼特殊的戰術。”洛長生若有所思道。
兩個人就在這高地上等了一夜。快要到黎明的時候，兩個眼皮直打架的阿四忽然被洛長生狠狠推了一把，“醒醒，別睡了！”
“怎麼？”阿四還是睡眼惺忪，東方天空中微弱的一點魚肚白讓他看清了洛長生側臉的輪廓
“你聽！”洛長生忽然伏在地上，將一隻耳朵緊貼地麵。
阿四也學著他的樣子俯下身子，他貼耳一聽，大地中隱隱傳來了一種隆隆的聲音。
“感覺到了嗎？”
“怎麼回事？”
“是騎兵馳騁的聲音！”洛長生確信道。“聽聲音，恐怕有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