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最愛醃篤鮮
品位
作者:江禮暘
原味醃篤鮮
癸巳年元宵剛過,手機忽然響了:“向老師拜個晚年!有空請來‘致真會館’,請您吃最傳統的醃篤鮮。”那是致真集團行政總廚丁金喜打來的。春節忙過之後,他抽空回老家蕪湖去看了母親,剛回上海,忙不迭打電話來。丁師傅的母親是當地鄉廚,每年要醃很多鹹肉、臘肉。鮮肉用粗鹽搓過之後,一層層醃在大缸裏,上麵再壓上大石頭,而那豬則是滿山跑的黑毛豬。這土豬的鹹肉和“致真”在江蘇寶應基地養殖的“兩頭烏”鮮豬蹄燒在一起,再加上剛從蕪湖帶回的春筍,當然也少不了江陰百頁做的百頁結,這樣的醃篤鮮怎麼樣?在車上想著想著,不覺口水已滿貯在嘴中,趕緊咽一口,免得淌下來惹人笑。
位於上海市淮海中路1726號的致真會館,是一棟以老上海煤油大王故宅為藍本的英式洋房,車在院子裏剛停穩,丁師傅已在階前迎迓。到小包房坐下,剛飲兩口茶,醃篤鮮已上桌。“已經篤了兩個小時”,丁師傅說,“這碗湯什麼調料都沒放,完全原汁原味。”我先吸吸鼻子,貪婪地聞一聞。啊!隻有豬的原香,那是久違的“媽媽的味道”。舀半勺進嘴,用舌尖舔一口,鮮透骨髓,淚水和口水齊下。“致真”的兩頭烏豬蹄雖已嚐過多次,但這一次隻借了鹹肉一點點鹹味的原味,最是好吃。暴醃的鹹肉也好吃,肥者不肥,瘦者不柴。作為如此“無才補天”之人,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鵝篤鮮
那年春夏交替之際,老朋友趙俊到位於廊下的金山農村新天地履新。應邀到那邊參觀時,看到許多鵝在池塘裏遊弋。中午吃飯時,上了一個醃篤鮮,被大家吃到碗底朝天。打一個飽嗝,放眼望去,水麵上一片“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的美景,我忽然靈光乍現,對趙總說:“何不將鵝肉代替豬肉做一個‘鵝篤鮮’,肯定要比豬肉鮮。因為豬雜食,鵝吃素,也一定比豬肉健康。”隨口一說,也就走了。哪知幾天後,趙總又派廚師長倪嘉泉開車來接我,說“鵝篤鮮”已燉好,讓老師去“驗收”。到了那邊,重點是吃“鵝篤鮮”,即鹹鵝篤鮮鵝,舀一口湯進嘴,極燙,卻也極鮮。鵝篤鮮湯清味鮮,鮮得眉毛掉下來。從此記住了它。後來,他們又開發了半成品,即肉歸肉,湯歸湯,買回家下鍋合成,即可上餐桌。
近年,趙總又到了上海市斜土東路198號(西藏南路口)東鼎賓館擔任總經理。鵝篤鮮當然是每年的“保留節目”,包括半成品。今年春暖花開時節,東鼎賓館又在熱賣“鵝篤鮮”,到那邊點上一鍋(砂鍋),風味不減,鮮極鮮極。
阿黃魚篤鮮
這個小標題,應先念“阿黃”二字,再念“魚篤鮮”三字。這是鴻瑞興大酒店(中山南二路1500號)的傑作。10年前,總經理是亮請我吃飯,席上就有這道菜。那是黃魚鯗篤新鮮黃魚,有一點春筍和暴醃的雪菜為配料。菜名似將黃魚擬人化了,按滬俗喚其為“阿黃”。黃魚鯗即是鹹黃魚,這是醃透的,有一定鹹度,隻要放幾塊即可。這四物均很鮮,強強聯合之後,自然該讓眉毛落下來了。疑似的還有“三黃湯”,即用黃魚鯗、黃魚膠(肚,特別好的稱為“廣肚公”)加上一尾東海野生大黃魚。10多年前,“豐收日”進軍大上海,吳雲董事長曾請我和其他饕友喝過,味道確是不錯。但那是“大湯黃魚版”,而非“醃篤鮮版”。而且當時那條野生黃魚成本就要1 500元以上,不是人人可以經常享用的。鴻瑞興的“阿黃魚篤鮮”價格適中,任何時候想吃就可點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