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相府很是熱鬧,隻有偏遠的紅妝榭依舊安靜。
早起的寧衣依舊像往常一樣打點好一切,來到莫紅妝房間準備幫她梳洗打扮。來到的莫紅妝床前的寧衣發出了一聲不小的尖叫,“啊……”
床上的莫紅妝隻是嘟噥著翻了個身,依舊睡去。而完全清醒的慕容寒用冰冷的眼神殺向寧衣,將寧衣那未完的尖叫聲硬生生地截斷。
看著慕容寒的眼神,寧衣覺得有些害怕,不懂自己為什麼對一個明明比自己要小的小孩子這麼恐懼。但是,寧衣依舊選擇走近床邊,打算將她家小姐叫醒。
隻是寧衣還沒有動作,就被慕容寒的眼神給製止了。嗚嗚……寧衣覺得自己想哭,她不過就是想叫醒她家小姐嘛,幹嘛用那麼殺氣騰騰的眼睛看著她,她會怕的。寧衣隻好悄悄地走到一旁站著,等著她家小姐醒來。
隻是,寧衣哪裏會想到,慕容寒眼中的寒意不是因為她的動作,而是因為自己的放鬆。從來沒有人走得這麼近了他都沒有發現,這是不被允許的,因為這樣隨時會讓他沒命,所以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慕容寒轉頭看向身邊那個一直貼著自己的小女孩兒,那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有著粉嫩的紅,那不安分的發絲總是會從而後滑下,被發絲弄癢了的小鼻子偶爾會皺起來,顯得很是可愛。看著莫紅妝的睡顏,慕容寒那俊秀的臉上慢慢地泛起了紅暈,而嘴角在沒有人看見的翹起了彎彎的角度。
隻是,他發現她的體溫很低,即使是蓋著被子,甚至是窩在他的身旁了,可是她的手腳依舊冰冷,他甚至覺得隔著衣服都能感覺的到她身上的涼意。慕容寒沒有說話,隻是與莫紅妝貼的更近了些。
沒多久,那睡得香甜的人兒似乎有要醒來的跡象,“恩……”莫紅妝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晴爬起身來,有些迷糊的看著眼前的狀況。慕容寒正斜靠在床柱上,正用他那懾人的眼睛盯著她看,而寧衣站在離床不遠的地方,正在用她的眼神‘譴責’她。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寧衣的眼神中的意思就是在‘譴責’她。她才剛睡醒,應該沒有做什麼惹寧衣生氣的事吧?額……好吧,她知道問題在哪了。她忘了這裏的思想很封建,她和慕容寒躺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而且還貼這麼近,她和慕容寒雖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但是寧衣那榆木腦袋肯定在想些有的沒的。
莫紅妝笑得有些討好的看著寧衣,“寧衣啊,趕緊服侍我起身,別忘了你好要給我梳妝‘打扮’呢。”莫紅妝特地將‘打扮’兩字說的很重,意在提醒寧衣要幫她偽裝這張臉。
寧衣依舊沉著俏臉沒有說話,不過還是走到床邊伺候莫紅妝起身。隻是寧衣那一語不發的樣子,讓莫紅妝覺得有些瘮人。她倒是寧可寧衣念叨她幾句,總比現在這樣要好。
莫紅妝漱過口,洗過臉之後坐到梳妝台前,讓寧衣在她臉上塗抹著那些藥水。
“寧……”
“小姐,你怎麼可以和一個陌生男子躺在一張床上呢?你是千金之軀,而且還雲英未嫁,這要是傳了出去,你以後還怎麼做人,怎麼嫁一戶好人家呢?寧衣又怎麼對得起夫人臨終前的囑托呢。”莫紅妝和寧衣同時開了口,隻是莫紅妝連寧衣的名字都沒有喊全,寧衣就對著莫紅妝說了一堆,而且還要不打算放過她的架勢。
“小姐,你要記住,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矜持、淑女,要遵從女戒的規條。你是千金小姐,就更應該謹言慎行,況且府裏那麼多人等著看你出錯,你就更不能讓人抓到把柄了。那不隻會壞了你的名聲,也會讓夫人的在天之靈蒙羞的。”
嗚嗚……她錯了,沒有不是不念叨她,她根本就是在措辭,以方便念她。即使已經將莫紅妝的臉給掩蓋好了在收拾藥瓶,寧衣依舊沒有要放過莫紅妝的意思。
莫紅妝轉過臉,背對著寧衣偷偷地扮了個鬼臉,卻沒想到自己的動作、表情都落入了慕容寒的眼中。
斜靠在床頭休息的慕容寒看著背對著梳妝台坐著的莫紅妝,發現她那張原本漂亮、俏麗的小臉上,右邊依舊美麗,可是左邊卻布滿了一片妖冶嚇人的紅。隻是即使是這樣,做著鬼臉的她依舊可愛,讓人不生厭,他想她知道她是誰了。
水桑國宰相莫清遠的嫡女——莫紅妝。
隻是他不解為什麼她會說自己叫上官紅妝,但是他想他不會猜錯的。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當今水桑國的宰相莫清遠有一嫡女,乃是定國公府嫡小姐莫容氏芸菁所出,名喚紅妝。傳言莫紅妝的左臉猶如鬼魅,臉上的紅猶如地獄烈火般灼目,讓人恐懼。但是右臉卻美若天仙,有不食人間煙火之態,讓人沉迷。
顯然這都是市井傳言,她的右臉的確美若天仙,但是她的左臉也不比右臉差,隻是被那片被人說成鬼魅的紅所掩蓋了。雖未到年紀,但是要是那張素淨的出現在人前,隻怕天下第一美人都要換人了。
看著莫紅妝的動作,慕容寒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你說你叫上官紅妝?”因為剛睡醒沒多久,那聲音略帶低沉卻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