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宛回府後,一睡不醒,由於喝了很多美酒,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父親盧雲皓此時忙於公務,也不大管她,母親劉氏也正在忙著給盧建陽訂婚的事情,盧小宛自己在家無聊,吩咐小廚房擺飯後胡亂吃了點,便去看看大姐二姐繡花。本來姐妹之間感情也不是特別好,二姐又平白地老譏諷自己,盧小宛也懶得去討沒趣,就訕訕地走開了。又跑到弟弟乳母那裏,陪著弟弟玩了一下午。不知為何,弟弟仿佛把從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隻似乎是第一次來這個世界一般,在這個弟弟身上,她一點也找不到那個世界的感覺和影子。
就這樣過了一日,第二天傍晚十分不安分的盧小宛帶著碧雲紅袖兩個小丫頭,又偷偷溜了出來,顧雷此次照舊作為暗衛在暗中保護。
“你們說我哥哥近來不知為何,總是愁眉不展,真不知是何原因呢?”盧小宛聯想哥哥近來行蹤不定有時又閃爍其詞的樣子。
“有嗎?紅袖沒有發現大少爺有何異常啊?”
“哎,果然誰的親哥誰最關心啊!”盧小宛抬眼望了一眼紅袖,搖搖頭。
“額,但是我最關心小姐呀,小姐的喜怒哀樂盡在掌握。”紅袖笑嘻嘻地說道。
也是,自己一個小姐身邊的丫鬟,沒的老關心大少爺算怎麼回事,盧小宛又搖了搖頭。“顧雷,你出來,我交給你個任務。”盧小宛四下張望了一下,沒看到顧雷人影,一轉身就看到他在身後了,這武功,果然是深不可測。
“小姐請吩咐。”
“哥哥今晚還沒有回府,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哥哥近來都在忙些什麼,在哪裏,注意隱蔽別被他發現了。”盧小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雖然外麵看來她大大咧咧,又無憂無慮的,但是她十分關心家裏的每一個親人,也許是前世太過於渴望親情,今生十分珍惜和家人的緣分。父母兄長的一顰一笑,都在她心中,她也總是讓家人感受到自己的關心和愛護,即使那兩個頗有敵意的異母姐姐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在外人麵前妹妹始終還是向著自己,關愛自己的。當然家裏的父母親人對她更是百般疼愛。
“好,屬下這就去辦,隻是小姐的安全問題?”
“放心吧,有碧雲在呢,再說今天是去三笑茶樓坐一會,聽聽曲,溜溜彎,大街上能有什麼危險,又不去平民區。”盧小宛不以為然的說。
顧雷略一思考,便不再說什麼,閃身去辦小姐交代的事情了,他這個人,辦事總是十分靠譜,可以說是盧小宛最親密又最最得力的幫手。
盧小宛到了坊市,看見很多賣花燈飾品的,便也不去茶樓了,在街上流連起來,一會買點這,一會買點那,明明家裏金銀玉器應有盡有,她卻還是流連這市井的並不貴重的步搖和發簪,搞得碧雲和紅袖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正玩著,又見到宇文泰也在街市流連。
“這麼巧啊,宇文公子”盧小宛熱情洋溢地過去打招呼。
“是啊,我們還真是有緣啊‘顏玉公子’,哈哈”宇文泰朗聲大笑,其實自己早就看到她了,就是跟著她一路過來的,隻是這小姑娘買東西買的忘乎所以,才一直沒有發現自己。她買的都是一些小女孩喜歡的東西,花枝招展又雞零狗碎的,真是看中什麼就買什麼,不過那歡喜雀躍的模樣卻很可愛。
“太有緣了,我正好有許多問題想要請教你呢!咱們去茶樓喝一杯吧!”盧小宛閃動著大眼睛說道。
“好,顏公子請!”
“請!”
“宇文公子,上次黑衣人夜襲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剛一落座盧小宛就開始發問。
“上次我們是聚眾講佛,一點小事,本事那個將領誤會了,以為是什麼煽動起義,現在誤會已經消除了”宇文泰風輕雲淡地說。上次宇文部的鮮卑貴族花重金買通了高陽王,還令宇文泰的對頭高歡降職查辦,高歡一氣之下辭職回家了。
“額,這都可以”盧小宛小小的驚異了一下,不過這種騙小孩的話聽聽就好了,自己又不是不在現場。“不過既然是誤會,消除了就好”盧小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啊,不過昨天實在太危險了,要是我不攔著你你就要去攔清河公主的馬了,太危險了。”宇文泰心想,那馬兒如此凶悍,盧小宛撞上去,不死也得落下殘疾,再說清河公主又豈是好惹的?
“是啊,明知道不該去,但是我就是見不得那小孩子受傷甚至死在我麵前,我做不到。”想到這裏,盧小宛不禁想到了昨天宇文泰不為所動,冷眼旁觀的樣子,歎了口氣。
“你一定要怪我沒有救那個孩子,但是你隻見到這一個孩子受傷死亡,卻沒有見到沃野千裏,白骨累累的場麵,救的了這一個又有什麼用呢?”宇文泰歎了口氣,何況清河公主如今權勢滔天,跋扈得很,自己若開罪了權貴,或者太過高調,將來霸業難成,前路漫漫,坎坷無數,又怎麼光複宇文家,又怎麼拯救天下黎民於水火呢。這個國家已經開始腐爛了,若不徹底改變,黎民不可能得安。
“你不救,也有人救啊”盧小宛不禁想到了陸淩雲,他一襲白衣,瀟灑俊逸,連側臉都那麼迷人,令人想到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也就是陸公子吧,換其他人不被公主打死,也會徹底得罪公主的”宇文泰見到盧小宛的神情,略有不爽。
“清河公主雖然跋扈,但也沒那麼討人厭,人長得畢竟很漂亮嘛,不過她既然是清河王的女兒,為何又會是公主呢?”盧小宛有些不解,隻有帝女才能當公主呀。
“哈哈,她確實很美”然而美則美矣,毫無靈魂,“她可不是公主麼,真正的公主如今日子沒一個好過的,她這個被賜封的公主倒是全洛陽一眾貴女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其炙手可熱的程度恐怕隻有盧小姐你可以媲美了。”
“額,我哪有,我很低調的,宇文公子取笑了”盧小宛心想,又諷刺我。“不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如今任城王昏聵,河間王貪腐,高陽王才能又有限,隻有清河王,不貪汙不奢靡,且智勇雙全,可謂難得的賢王,在群臣中威望甚高。更為難得的是這位清河王是個硬骨頭,宣武帝在位時候,他就公然和外戚高肇作對,高肇的妹妹可是當朝的皇後,但他從不畏懼權勢。最後孝明帝即位之時,也是他想出辦法誘殺高肇,才保得當今靈太後和皇上的安危。”
“怪不得呢!”原來和外公一樣,都是擁戴有功啊。胡太後對劉遠十分信任,雖然劉遠其人很是跋扈,屢遭彈劾,但是太後均置之不理,還懲治了上奏的人,久而久之,劉遠的權勢如日中天。
“哈哈,不完全,”宇文泰露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元懌王爺在新皇即位之時,才二十八歲,當時又剛剛死了王妃,咳咳,但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