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告師氏,
言告言歸。
薄汙我私,
薄浣我衣。
害浣害否,
歸寧父母。
——《詩經?周南?葛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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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聽到他們腳步聲終於近到跟前的時候,我正在艱難地吊在樹杈上,背對著來人。
我記得是三個人。腳步聲到我背後停住了,說話聲也沒了。如果不是我的手臂吊著疼,我還在喘著氣、蹬著腳,我可能會誤以為這個時空暫停了。
我咬著牙說:“你們就不能幫幫忙麼?”
有一個腳步聲過來,繞到我正麵。我看到一張未脫稚氣的臉,大眼盯著我。他盯了一會兒我的衣服和頭發,又對我後麵的人說道:“四哥,十三哥,這個女人不像是女官也不像妃嬪,奇怪得很。”我看他沒有要幫我的意思,恨道:“想知道就先放我下來。”哼,我是你八嫂!
我這個身體雖然輕,手臂實在沒力量,撐這許久已經透支了。再加上這小孩的嘲弄,又急又氣,終於手一鬆……看來真要屁股著地了。
這時感覺有陣風拂過,我被一雙手接住,隨著這人轉了半圈,安然落地。
臭小孩當然還在原地看著。
我落地看到對麵站著一個年輕男子,看樣子應該跟我大學同學們差不多大,不過透著一股成熟,不,怕是老氣吧。
再扭頭看放下我的這位,跟臭小孩一樣也不到20吧。
我拍了拍衣服,把袖子放下,把手帕掏出來給身邊的人行了禮:“謝十三阿哥。”起身時還對他盈盈一笑。
十三這小子也看著我,眼裏透著探尋。我微笑著轉身開走。
“等等,你這……,”臭小孩怕是不知道該不該叫我奴才,“你說你是誰,為什麼掛在這兒?”
我其實也沒想好怎麼編話。編得不好還得給他們行大禮,我可不要給這幫見死不救的人磕頭。再說我是堂堂嫡福晉,也是不用跪的主子。我想的當兒仍舊是朝前走著。
嗯,死馬當活馬醫罷,我就楞不說,想你們也不敢貿貿然欺負我。想好了我就停下,回身,微笑說:“三位阿哥想知道我是誰還不容易,不過也不值得你們費心,不過是不碰巧在樹上掛著的沒人幫忙的可憐人罷了。”
說完繼續走,轉過拐角就開始小跑。他們並沒有追來,也是,這麼高傲的阿哥們,怎麼會。
我跑回惠妃的西廂。幸好路還記得。喘口氣,洗了洗手,脫下有些髒的外衣,躺回榻上。這手臂真酸哪,晚上讓老公給揉揉。
回府路上就是讓老公講他的見聞。
裕親王福全看來也就是退休後有點無聊,老公很虛心,也樂意聽他講當年撫遠大將軍的故事,不像一般年輕人那麼浮傲,所以相處倒還融洽。
“老公那你以後還是有空就去瞧瞧他唄,咱們也找找什麼好玩的帶去給他解解悶啥的。既然做了這兩個人,該孝敬的長輩咱們還是替他們孝敬。”
說起來明天還要去孝敬“我”家裏那些長輩了。這兩日無非就是跟這兒請安跟那兒請安的,說不累是假的。我們初來乍到,每天的信息量還是大了點。
晚上讓老公按摩的時候,我眉飛色舞地描繪了碰到那三個阿哥的情形。當著老公,當然要把那些人盡量說得帥些,激勵激勵他,我的狼狽就一筆帶過了。
老公大部分時間隻是不說話,見我笑得激動了也跟著笑笑,如果我言辭中垂涎成分過多了,他又借按摩的勁兒假裝生氣地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