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仲子兮,
無逾我園,
無折我樹檀。
豈敢愛之?
畏人之多言。
仲可懷也,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詩經?鄭風?將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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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就發現胤禵正深情地看著我。
我趕忙低下頭。
你不想活了?我的丈夫你的兄弟還在席上呢!別用那種白癡都看得懂的神情看著我好不好?太明目張膽了!
再偷偷打量。還好其他人好像都正在注意剛剛神遊並傻笑的我。
“好了好了,吃好喝好。”我假裝沒事一樣地招呼著。
這下更好了,胤禟、胤誐都快噴出來。
“八哥,你這福晉最好找大夫給看看。”胤誐捂著嘴說,免得真的噴出來。
“對,對,”胤禟也添油加醋,“既然是我表妹,請大夫的事我也要幫幫忙。”
我站起來作勢要摞袖子抄家夥,“你們倆再取笑我,我打得你們請大夫!”
歡聲笑語。
如此歡聚,還得幾回?
我開始發揮自己的特長,挖空心思地想給胤禵帶些什麼東西出征好。行軍打仗的事情我不懂,隻能想想他自己能用得上的東西。從頭到腳地想。
不知不覺地,就變成在腦海中從頭到腳地描繪他的樣子……
哎呀,我在想些什麼!
我拿起手上正做著的皮手套,想扯了它。他府裏那麼多嫡福晉側福晉格格小妾的,哪用得上我做的東西?
又遲疑了。想到那回他二話不說穿上我送的袍子……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該想彼此有沒有心意的問題,而是名不正言不順、我是他嫂子他是我小叔的問題。
我歎了口氣,做了一半的活兒放到了腿上。
我終於想親手給他做東西了,卻因為清楚明白了含義而送不出手。還是無知最幸福。
越是尋常的東西越容易惹非議。那若是特別一些的,再借他人之手,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我旁敲側擊地提示了胤禟北邊成年冰天雪地的地方有婦女洗衣防手凍裂的膏藥,引誘他尋了來,再找大夫改良,給胤禵備了一大罐。
他本來也在四處找方子要給胤禵造新式戰車,沒多在意都一並應承了。
這日午後,我在房裏坐著休息。不時把停工了的半成品手套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
可惜啊,恐怕還是不會做完它了。
有些犯睏,我就趴桌上小憩一下。
睡了一會兒,手壓得酸了,我很不舒服地撐起來。背上一件衣服滑落,麵前赫然坐著一個人。
我嚇了一跳。“胤禵,幹嘛不聲不響地嚇人!”
他常常這麼如入無人境地一樣隨便出入貝勒府。太沒有規矩了,我要教育教育他。
可是他不都要走了麼?還能這麼來麼?我又有點黯然。
霍然發現他正把玩著那副手套,還兀自在手上比著。
他說:“大了點。”
“你懂什麼!”我一把搶過來塞回筐子裏,“就是這麼設計的。裏麵還要縫一層毛的。”
我覺得這麼問答也太自曝了,好像我真是給他做著呢。
“算了,反正……”我剛要說本來也不打算做了,被他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