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謂河廣?
一葦杭之。
誰謂宋遠?
跂予望之。
——《詩經?衛風?河廣》
離開家鄉、棲身異國的遊子,由於某種原因,雖然日夜苦思歸返家鄉,但終未能如願以償。
————————————————————————————————
“搞朗個嘛!好不容易來一回,連個雅座都沒得咩?”
我一聽是“川普”,快要笑岔。這在清朝的京城,我還第一回聽到這種川味京腔。
我招呼孫泰。胤禵把孫泰留了給我,每次我出街,總會帶他。
“你去看看門外叫嚷的人,如果他的人不多的話,請進來一起坐好了。反正不多時我們也走了。”
我從重慶離家到北京讀大學,穿越來之後更是除了去塞外沒離開過京城,頗為懷念家鄉。隻要不挑穿身份,我倒很樂意見見四川來的人。
很快孫泰領進來三個人。
一人見了我,低聲罵道:“格老子,這麼大的雅座就坐了一個人,他還說雅座緊張。緊張個錘子。”之前的川普就是他的聲音。
中間一人約摸三四十歲,清清瘦瘦,像個讀書人,對罵罵咧咧的人喝止道:“不得無禮。”看來他是主子。
他倒是使的地道京腔。
他上前行禮道:“小兄弟,打擾了。”
我穿著男裝。雖然三十出頭了,身為曾在宮裏風雲一時的美容講師,保養得當,再加上女子本來就比男子皮膚好些,無怪乎他認定我是個清秀的“小”兄弟。
“好說好說,先生請坐。”我不由得有種闖蕩江湖的豪氣,學起武俠小說裏的口氣。我也認定他是個讀書人,直接就稱“先生”。
以後想來,兩個人都相當自以為是啊。
他和另一人坐下,四川小弟站在後麵,跟我的孫泰很對稱。
坐下的這另一人倒沒有書生氣,皮膚黝黑粗糙,左臉上還有淡淡的刀痕。
這個組合有點奇怪。我開始後悔邀請他們同座。
“我們打算點些菜,不知道小兄弟對這兒熟不熟悉,有沒有什麼推薦?”先生問。
“哦,吃過幾次。這裏的招牌菜是水煮魚,但是千萬別點,味道根本不對,水煮魚就不是這麼做的。”說著我掃了一眼我的老鄉。
“哦?小兄弟去過四川麼?”先生饒有興致地問道。
“當然,我家就是……”我語塞。重慶那會兒叫什麼?
聽我說不下去,老鄉忍不住開口了:“哪幹前嘛?”
“長江邊上一個小地方,不提也罷,這麼多年沒回去過了,咳。”我打算就這麼對付過去。“叫酒保來點菜吧。”
他們恐怕以為我有難言苦衷,提鄉情怯,也不再問。不過老鄉對我的眼神稍有柔和。
我幫著他們點了些尚可入口的菜。說老實話,京城酒樓裏的菜,著實不敢恭維。我平時還是都在府裏教人做別的吃。
酒保下去了,老鄉又問我:“那你還會不會講家鄉話耶?”
“朗個不會嘛?離家再久,鄉音未改呦。”TMD,四川話講這麼文的,真是不習慣。
好像不隻我覺得別扭,先生和刀疤兄都瞪了眼睛盯著我。
“算了算了,好久沒說了。自己都覺得別扭。”我自個兒打圓場。“先生從哪裏來呢?”
“我從四川來。”
“可是先生京味兒十足啊。”
“我在京城長大,近幾年才去了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