鶉之奔奔,
鵲之疆疆。
人之無良,
我以為兄。
鵲之疆疆,
鶉之奔奔。
人之無良,
我以為君。
——《詩經?鄘風?鶉之奔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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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夜,我疲乏不堪,他還像沒事一樣,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玩我的頭發。
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吧,他也該走了。
每次F4非法集會,都是側門來側門去,比較低調,府裏下人也都知道不管不問。他昨天來也是,所以悄悄離開就好。
“你出了府先去給我搞藥,我不要懷孕。”趕緊把正事交待了。
他□□著發絲的手指停了,盯著我。
“你一直靠喝藥?”他鬆了纏在手指的發絲,認真地問,“為什麼?”
“什麼一直?平時哪用?”
“什麼意思?”他的手已伸到被窩裏覆上我的小腹。
“就是那個意思啦。反正你要負責,別讓我懷孕。”我跟胤禩的家事,我不想說,即使對他。
“他不碰你?”他皺了眉。
他這句話,讓我想起很多年前,有個人也問過。
“別問啦。”我伸手撫他的眉間。
他露出狡黠的笑,“怪不得昨晚那麼熱情……”
說什麼呢!故意氣我!
我推倒他,女王一樣坐上去,一手壓著他的肩,一手輕佻地勾起他的下巴,“對啊,小娘子,我就是拿你發泄來的。”
這一挑逗,我又輸了。
四月,胤禵離京再赴軍前。
一晌貪歡,過後又如何?我還是我,他還是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但是我不後悔。
有時候覺得自己好貧窮,擁有什麼呢?孩子不是我的,愛人不是我的。
有時候又覺得其實隻是我太貪心了。上天已經給了我很多,我不該不知足。
既然不能改變現狀,就在精神世界裏盡情地以為自己富有好了。騙過了自己,就不會再傷心難過。
隻是思念,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無孔不入,來撕扯我的心。
康熙的病,來得毫無征兆。宮裏傳皇子們去看視,我才意識到,是不是就要來了?
胤禩走前也是一臉複雜的表情。
“既然我們都知道事情會怎樣發展,就坦然地去接受吧。”我跟胤禩說,也是對自己說。
康熙會駕崩,胤禛會登基,胤禵會被召回並軟禁起來。
知道了劇本,讓難熬的生活更難熬。
我在府裏,等著一個個宣判的到來。
之前並無跡象康熙要傳位給胤禛,但我把諸皇子想來想去也不覺得他真的屬意於誰。
雖然胤禵軍功卓著,人氣直升,可康熙深知他與胤禩等人的關係。康熙恨胤禩,免不得遷怒於胤禩身邊的人。而且康熙最恨的,莫過於人氣。
我看他對胤禵的種種,無非是要轉移火力,分散注意。
在康熙的統治下,誰也不要突出來,蓋過別人。人人都該是配角,他康熙的配角。
我猜測康熙恐怕還在布局、並沒有想清楚皇儲人選的時候,這場突如其來的病症就帶走了他。
而這個冠冕堂皇的遺詔是怎麼回事,就非我等看戲之人所能知曉的了。
很可能是自編自導自演的那個人,現在不再是胤禛,是皇帝。
而胤禩也不再是胤禩,是允禩,受封和碩廉親王,受命與胤祥、馬齊、隆科多總理事務,十二月再受命為理藩院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