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兮衣兮,
綠衣黃裏。
我思古人,
俾無訧兮。
——《詩經?邶風?綠衣》
詩人睹物思人,悼念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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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外麵有個自稱滿州正黃旗人求見。”
我們交握的手不約而同緊了一下。
“不見。打發他走。”
“喳。”
“會不會是胤禛知道了?”
“應該不是。”胤禵搖搖頭。“你怕了?”
“不怕,大不了再死一次。”
胤禵輕輕打了一下我的嘴。“你這輩子是我的,不得輕易言死。”
“好好,我知錯了。要死一起死。”
“你還說!”胤禵懲罰似地吻住我。室內溫度驟然升高。
“爺!”
“又什麼事?”胤禵舍了我,很不耐煩被打擾。
“那個人扔了些字帖到院子裏。呈給爺看。”
胤禵走到門口,開門接了,又坐回來摟著我看。
“二七便為主,貴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為太後……”盡是些反動之語。
“怎麼辦?”我側身看他。
他起身召喚,囑人去請馬蘭峪總兵範時繹。然後拿著字帖裁剪塗抹一番,“還能怎麼辦?交給胤禛的人,免得扯上幹係。”
又過來吻了我額頭,“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哪料範總兵上報此事後,胤禛異常重視,派遣貝勒滿都護、內大臣馬爾賽和侍郎阿克敦等人至馬蘭峪審訊投字的蔡懷璽和胤禵。
胤禵一口咬定是範總兵指使了蔡懷璽,串通一氣陷害他。
胤禛問不出別的,沒有治胤禵的罪,但下令革去胤禵固山貝子,諭令把他押回北京,在景山壽皇殿繼續囚禁。
我穿了侍女的衣服,扮作貼身伺候胤禵的下人,隨胤禵移到壽皇殿。
現在離胤禛更近,我們愈發小心。雖然離胤禩也更近了,但是為了萬全,也不能讓他知曉我還活在世上。
聽說胤禩如今天天沉於醉鄉,不理世事。胤禟被押回了京城。
胤禛下旨要他們改名。
胤禩自改名為“阿其那”(滿語“狗”),胤禟為“塞思黑”(滿語“豬”),弘旺名“菩薩保”(滿語罵人的話)。
胤禵聽聞,氣得砸東西。
胤禛不僅不要他們同宗,還不要他們有名。能想到的侮辱的事,做盡了。
我知道胤禩自己選了“阿其那”這個名字,心情複雜。
還記得我在現代的時候就最喜歡狗,總說人不如狗,看到中意的狗恨不得撲上去。老公就常吃醋地說,寧願當一條狗。
我笑話他。
他不以為然,說:“我知道你覺得狗比人好,對你而言說誰是狗都不是罵人是誇人。”
“老公你果然了解我。”我又伸手像摸忠狗一樣摸他的腦袋。
回憶湧上我腦中,教我思考不了別的。
胤禵看了我的樣子開始害怕,顧不上生氣了,趕忙來關心我:“舒兒,你沒事吧?”
我勉強回了一個笑容。或許比哭還難看吧。
胤禵隻能以他的懷抱來撫慰。
五月十七日,胤禛召見諸王大臣,以長篇諭旨,曆數胤禩胤禟等罪惡。六月初一日,將其於康熙、雍正兩朝諸罪共四十款頒示全國。
胤禟亦被押解往保定囚禁。
聽說胤禟在囚禁處條件惡劣,日用飲食之物都按犯人之例,並未按通常被軟禁的宗室貴族的待遇。
想胤禟養尊處優慣了,哪吃得這般苦。
八月,胤禟病逝的消息傳來。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和胤禵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