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司史長老和董捷爾很快就提出了告辭,酒足飯飽,董捷爾走的時候還是沒能記得把他的書要回去!
將兩人送至門口,單萱回來就開始動手慢悠悠地收拾起了碗筷。
“單萱,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單萱回頭,文淵真人正站在身後,即使和司史長老對飲,也是點到為止,他此時神情非常認真,不知道是為何事?“好...你說吧!”
“你跟我過來!”文淵真人說著,轉身走在前麵。
單萱隻好將手中的碗筷放下,胡亂擦了擦手,跟在師父的身後。
四處高掛著紅紙燈籠,一片溫馨安寧。
文淵真人引著單萱,一直走到了荷花池邊的亭子裏。
荷花池在這個季節已經隻剩下殘枝敗葉了,景色並不優美,加上夜風習習,莫名覺得有點寒冷。
文淵真人坐在亭子裏的石凳上,看單萱老實站在麵前,便道了一句,“坐吧!”
“嗯!”單萱應聲坐下,和文淵真人一樣,麵對著這不久前還紅蕖搖曳、清香沁人的荷花池。
文淵真人側過頭,見單萱看著池水,低著頭沉思了片刻。
單萱表麵鎮定,但內心早已風起雲湧。師父甚少這麼鄭重其事地找她說話,按說她也沒什麼需要師父特意叮囑的地方,除了…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的亥時之約!
“是這樣的…”文淵真人緩緩開口,“我今日跟子悠見麵的時候,他跟我提到最近在籌備的有關下山曆練的事情,但我見你修行時日尚淺,法力低微,所以,我暫時還沒有帶你下山的打算!”
‘不是那件事!’單萱在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已經隱瞞了這麼久,若被發現,絕對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可騎虎難下,如今,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結局了,或許幹脆能瞞一天算一天吧!
但是,不管怎樣,被師父當麵說她‘法力低微’,單萱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沮喪的。
文淵真人見單萱並沒有說話的意思,便繼續說道:“我聽說,覓雲和永生都有意帶玉濃和董捷爾下山曆練,你和玉濃、董捷爾兩人又一向走得很近,希望你能明白師父的用心…”
單萱本來還不覺得文淵真人說不打算帶她下山曆練是多麼嚴重的事情,但一聽玉濃和董捷爾都下山,就覺得不好了,因為那樣她在天倉山豈不是沒人玩了。
“你要知道,我竟然收你為徒,自然不放心把你托付給別人,可我若帶你和他們一起下山,那麼多人,我難免照料不過來,反而對你無甚幫助。所以,我打算等你有自保能力的時候,單獨帶你下山一次,以後,你就可以選擇跟大家一起下山了。”
文淵真人說完,又突然問道:“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其實下山曆練,也不過就是去外麵的世界見識一番,未必就需要師父領著徒弟一起去。尤其和文淵真人同輩分的天倉山元老,早已經不會親自帶徒弟下山曆練了,但文淵真人當初收前兩個徒兒的時候,都是親力親為,手把手調.教出來的。
他也習慣性地認為,有些事情,他為單萱稍作指導,就可以避免單萱少走很多彎道了。
單萱一眨不眨地看著文淵真人,過了一會兒,才完全領會了師父話語中的意思,連忙回道:“可以,當然可以!”
“嗯!”文淵真人笑了笑,“這次下山的人數應該會安排在五十人左右,那麼多人一起,對修行並沒有太大的好處,聽說時間還會控製在半年之久…”
文淵真人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他對此次的安排並不讚同。
單萱卻有點欲哭無淚,他們全都要下山,還一去就是半年!
“子悠還讓我一定要跟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不帶你下山,真是…我就覺得你肯定不會反對!”文淵真人見事情已經說完,便起身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碗筷就先放著,明日再收拾!”
單萱點頭,看著文淵真人回房。
其實解釋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若從其他人的口中知道這件事,即使文淵真人再給同樣的理由,單萱都未必能這樣快地接受。
天氣漸冷,單萱也沒在亭子裏待多久,回去把碗筷收進廚房,也就回房了。
有些東西,早已經今非昔比、麵目全非了。
而有些東西,是一直以來都未曾改變的。
次日一早,單萱起床照例舞了會兒劍,跟文淵真人說了一聲,就跑去找玉濃了。
其實天倉山每天辰時就會有人組織在無極殿門前練劍,通常組織者都是三聖十老的入室弟子,參與者多為自願。
畢竟他們來天倉山是為修行,不是為了練劍,有些人是極不擅長用劍,或不願意和眾人一起練劍的,便也從沒有人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