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是四人單騎,後麵一輛兩人馬車,然後是一輛四人馬車,最後又有一輛兩人馬車。
等那些馬車呼嘯而過,單萱剛準備好好想想,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就看見一團嫩黃從最末尾的馬車裏掉了出來。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一團嫩黃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單萱雖然也是十四歲的模樣,但心態日趨成熟,擔心那女孩有危險,便趕緊上前查看。
到了近處,才發現那女孩身著嫩黃色的半臂仙裙,剛從草叢裏爬起來,她也不過是臉上擦傷了一點,四肢都好像沒有受傷。
“你沒事吧?”單萱詢問道。
那女孩卻並不理會,嘀嘀咕咕說著什麼,轉身抄小道直接離開了。
單萱鬱悶,她好心好意的,那女孩竟然還不搭理她。
眼前一花,轉眼又到了一處鬧市,又是那個姑娘,隻是她已經換了一身粗衣麻布,此時竟尾隨一個男人,正準備偷人錢袋。
被她偷的那個男人滿麵紅光、大腹便便,根本不是小小的她能開罪得了的,單萱打算製止,欲伸手拉住那個女孩,手竟然從她的身體裏直接穿了過去。
單萱吃了一驚,不等她細思,女孩已經得手了,看著她拿著錢袋開心的模樣,單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
女孩將錢袋仔細收好,可不等她離開,耳邊就聽到有聲音說道:“把錢袋交出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單萱卻還是立即就反應過來,這是師父文淵真人的聲音。
果然,一襲白衣的文淵真人,背著一把桃木劍,從人群中鑽出來,站到了女孩的麵前。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女孩裝腔作勢,想繞過文淵真人離開。
文淵真人伸手一動,原本在女孩身上的錢袋,轉瞬到了他的手上,“小小年紀不學好!”
女孩一摸腰間,錢袋果然不見了,周圍也吸引了幾個好奇者的目光,見對方身手了得,她幹脆賊喊抓賊,“快來人啊!這人是小偷!他偷了別人的錢袋。”
她這麼一嗓子,周圍立馬圍了很多人,文淵真人手裏拿著別人的錢袋,有口難辯,很快便被纏住了,尤其那個丟錢袋的人,一把奪過錢袋,恨不得對文淵真人拳腳相向。
女孩趁此機會,逃之夭夭。
單萱總算明白了,她原本在掌門仁聖的房間裏,聽他說起母親的事情,然後眼前就看到了這些。
那女孩的一顰一笑和她如此相似,不是她的娘親單華,還能是誰!
文淵真人擺脫那些人後,已經找不到單華的身影了。
可冤家路窄,兩人很快又再次相逢,“你有手有腳,為何要靠行竊為生!”
“什麼行竊?說得真難聽,我這是借!等我以後有錢了,我會還給他們的!”單華無畏無懼,“再說了,那些人腦滿腸肥,根本不是什麼好人!”
“這改變不了你偷人東西的事實!”文淵真人皺著眉頭,表情嚴肅。
“是,我是偷東西了又怎麼樣?你要送我去見官嗎?”單華吼完,眼珠一轉,眼淚就落了下來,“我一個孤兒,又這麼小,不偷東西,怎麼養得活自己啊?難道我就要活該被餓死嗎?嗚嗚嗚…”
文淵真人似是沒料到單華竟然會大哭,溫柔細語地哄了兩句,單萱看到這裏,噗嗤一聲就笑了,她也用過這一招呢!
單華止哭了之後,文淵真人嚴令她不得再偷竊,可身上又沒帶多少銀兩,沒辦法接濟單華。
而且單華知道文淵真人心善,又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竟一直跟著文淵真人,怎麼甩都甩不掉。
那是文淵真人到目前為止的最後一次下山曆練,他遇到了單華!
文淵真人曆練了三個月以後,便回了天倉山,畢竟他那時還是天倉山的掌門。
單華無依無靠,過得並不好。後來文淵真人去看過她兩次,每次都陪伴她一兩個月,分別越久,越加牽腸掛肚,後來才發現是動了情。
為了跟單華在一起,相識兩年後,文淵真人衝動下自辭了掌門一位,離開了天倉山。
兩人並未成親,還和以前一樣,四處遊玩,兩人在一起三年,單華懷孕了,可與此同時,也傳出魔族攻占天倉山的消息。
天倉山發來求救信,文淵真人不得不回去,自此和單華斷了音訊。
接下來,單萱看著文淵真人為了對抗魔界而做出的努力和犧牲,日日征戰,身心俱疲,實在為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