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七月初四,宜嫁娶、開倉、移遷、入宅,忌裁衣、拆卸、起基、上梁…
單萱跟著永生穿過白牆,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此時正處於無極殿正中,原來她和顏卿所待的地方,竟是應運五行鏡中的鏡中仙境。
無極殿正有十幾名弟子尚在忙碌的布置,好不熱鬧,對兩人的憑空出現,不予理會,似是見怪不怪。
單萱愣愣地看著,無極殿此時一片紅豔,是她最喜歡的那種大紅色,估計現在整個天倉山都是處處張燈結彩的情況吧!
永生叫了單萱一聲,她也沒聽到,直到永生又叫了第二聲,“…我去看看大師兄那裏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你看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去哪裏?”
覓雲作為掌門首徒,平時宴席什麼的,都是他協助司務長老操辦,今天作為準新郎官,此時應該也是在自己房間裏準備,所以永生總得出點力氣,為他分擔一些。
“哦,你去忙吧!我自己…行,去哪都行!”單萱當然不可能繼續跟著永生的身後四處奔走,哪怕她跟覓雲並不陌生,但此時也不是她能去見覓雲的時候。她又幫不上忙,還是不添亂了。
跟永生分手後,似乎是時間久了未在天倉山露麵,單萱總感覺她一路走來都備受關注,但一仔細觀察,又發現沒人在看她。
既然是為玉濃定親一事,才被許可回來,單萱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要先去見玉濃,再去找師父。
等走到玉濃房門口的時候,發現她房裏有不少女弟子,來來往往,都是單萱不認識的麵孔,也有幾個眼熟的,卻沒有一個能叫得上名字。
裏麵有一個明顯年長的女弟子正在給玉濃梳頭,玉濃坐在梳妝台前的長凳上,黑黑長長的頭發直拖到了地上,還沒有挽起來。
又有其他的幾個女弟子,正在給玉濃挑選頭飾、化妝等,玉濃言笑晏晏地和她們說說笑笑。
單萱止在門口,她在天倉山,女弟子中僅有一個玉濃是相熟的,但玉濃卻有無數個。
“單萱。”
就在單萱還在門口發愣的時候,她倒是先被玉濃給發現了。
玉濃說著話,已經站起來準備向單萱走過來了,但其中一個女弟子卻眼明手快地攔住了玉濃,“哎,你穿得是新鞋呢!”
單萱見狀,哪裏還能呆站著不動,“玉濃姐姐!”
就在單萱走過去的時候,明顯感到有幾個女弟子有意為單萱讓開了位置,卻不知是出於善意,還是出於別的原因。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昨天問九師叔的時候,他還說他不知道呢!結果竟然悄無聲息地就接你回來了。”玉濃等單萱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單萱的右手,她的手很暖和,但單萱的手卻很涼,“你手怎麼這麼冰啊?趕路回來被風吹得吧!累了嗎?”
哪裏需要趕路了?其實單萱一直待在天倉山從未離開過,隻是她一直待在無極殿房梁上麵的應運五行鏡裏麵…而已,“不累,恭喜玉濃姐姐!”
玉濃嬌羞一笑,她也覺得確實值得恭喜,畢竟是跟自己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定親,“…你坐!”玉濃拉著單萱,就要單萱坐在她的身邊。
此時,房間裏其他的女弟子都停止了說話,隻剩下玉濃和單萱的聲音,場麵難免有點尷尬。
“不了,我站旁邊就行了!”單萱道。
玉濃卻不容單萱拒絕,直接將人按在了她坐的長凳上,“我們都好久沒見了!你跟麒麟神尊還真是有緣啊!他很好相處吧?聽說他脾氣一直都很好,就是有點嗜睡!”
說話間,玉濃從鏡子中看見她的眼下有一個小黑點,是螺子黛不小心點到那兒去了,便對著鏡子,細心將髒汙處擦掉。
恐怕玉濃是覺得,以前帶單萱出去遊玩的是顏卿,而非亡垠,又有單萱的師父是顏卿的徒弟,便覺得顏卿也打算親自教授單萱,才會覺得單萱跟顏卿有緣。若是知道單萱重傷的前因後果,少不得要說道單萱幾句,然後才替她心疼。
見玉濃弄臉妝,其他女弟子此時便趕緊過來,繼續為她梳頭的梳頭,化妝的化妝,挑選頭飾的挑選頭飾。
單萱雖然離玉濃很近,但玉濃忙於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跟單萱多說閑話的時間,反而因為單萱坐得太近,耽誤了女弟子們給玉濃拾掇。
“玉濃姐姐,我…回去看看我師父。”單萱開口道,化妝、梳頭什麼的,她都不是很擅長,何況,定親有很多講究,她也不會,還是讓這些有經驗的女弟子幫玉濃收拾吧!
“啊!你沒回去嗎?”這個時候,玉濃已經在盤發了,她僵直著脖子,微側著看向單萱,“那你趕緊回去吧!不過,你等會一定要記得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