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好再回答我,你當真要入鎮妖塔奪魔劍?”文淵真人對單萱的決定難以理解,感到十分痛心。
她到底是被那一縷魔魂奪去了心智,還是她當真那麼名利,隻因為她是第一劍仙的徒弟,就必須要用天下第一的利劍才能匹配?而且,到底是誰跟她說的魔劍也算利劍?
單萱低頭不語,不敢跟師父對視,也不敢看顏卿,在他們麵前,微不足道的她,根本就沒有任性的權利。
“我問你,你當真要入鎮妖塔奪魔劍?”
再來一遍,單萱不得不應聲,“是!”
文淵真人不再說話,隻靜靜看著單萱。顏卿假裝看向別處,現在是師父管教徒弟,他或許應該回避一下?
“師父?”單萱驚呼,原來文淵真人竟一把抓住了單萱的手腕,拖著她直往外走去。
顏卿想了想,還是跟了上來。
到無極殿,很快掌門仁聖、儒聖還有十位長老,迅速聚齊了。
單萱握緊拳頭,掌心被圓潤的指甲壓地很疼,卻也是提神壯膽的好方法。
文淵真人不過跟掌門仁聖耳語了幾句,掌門仁聖雖臉色並未大變,卻也深吸了一口氣。
眾長老隻得文淵真人傳令聚集在此,見單萱一直跪在太上三清的神像前麵,也大概猜到了事情比較棘手,文淵真人才會召集他們一起商議。
“單萱,你自己說吧!”文淵真人跟掌門仁聖略作交代後,對單萱淡漠說道。
單萱拱手,先磕頭行禮,然後慢條斯理地大聲說道:“弟子單萱,欲進鎮妖塔取魔劍,懇請諸位成全。”
不過短短一句話,卻讓所有不知情的人都瞪目結舌,好在長老等人見多識廣,即使心裏訝異,也盡量不顯露出來。
半晌,隻聽司刑長老侯冷昂站出來問道:“你要魔劍幹什麼?你可知鎮妖塔是何其凶險之地?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師父那樣進出自如!你若進去,不必等到明天的太陽,就可以去見冥帝了。”
“單萱隻願在此立下生死狀,即使有進無出,也絕不怨恨任何人。”單萱俯身趴跪著,良久沒有起身。
單萱好歹還給了文淵真人一個理由,到無極殿卻連一句解釋的話都不多說,自作主張到讓人想狠狠教訓一頓。
跟年輕時候的文淵真人是何其的相像,決絕到義無反顧。
無極殿變得很安靜,儒聖搖晃著紙扇,還是覺得很燥熱。
“哈哈,我比你快…”隨著聲音,玉濃和覓雲先後進了無極殿。
這兩人不過定親,昨日宴席過後,各自安寢,覓雲今天本準備跟永生一起去練劍,但玉濃找來,隻好跟玉濃一起轉悠一圈,畢竟玉濃不太喜歡練劍,所以這才到無極殿來了。
沒料到無極殿竟然有這麼多人,甚至連神獸白麒麟顏卿也在,兩人都愣了一下,才上前來行禮。
見單萱跪在這裏,均覺得奇怪。隻是打掃的弟子們仍在繼續打掃,所以他們應該也沒有必要回避的。
果然,三聖十老、顏卿還有單萱,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兩人的。
“單萱,你可想好了?”司琴長老突然出聲問道,聲音空靈好聽。
單萱抬起頭來,和柔柳搖搖、妙語清歌的司琴長老對視,認真說道:“我早已思索再三,永不後悔!”
一句‘永不後悔’,勾起了多少人的回憶,掌門仁聖走到單萱麵前,彎腰扶她起來,“魔劍乃陰邪之物,不是你能驅使的,告訴爺爺,你為什麼想要得到它?”
掌門仁聖自稱爺爺,有人注意到了,也有人並未注意到,但此時沒有人會在這個細節上深思。
單萱站起身,看向文淵真人,文淵真人也正看著她,可他的眼神十分空洞,似乎透過單萱正看著別的什麼,英挺的劍眉緊緊地皺著。
“我與魔劍締結了血契,我能感它所見,聽它所言,內心實為惶恐...”這是單萱到昨天才察覺到的事實,但師父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不然師父不會問自己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單萱是希望她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在鏡中境也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可隨著留在外麵的時間越久,紅瞳和那黑色印記的出現不是很好地說明這一切了嗎?她從昨夜就開始失控了!
“但是,我不願在鏡中境了此殘生!”單萱話落,才又看向了掌門仁聖。
隻有鏡中境那樣的人間仙境,才能將她和魔劍之間的聯係切斷。可她怎麼能永遠待在鏡中境呢?沒有家人,沒有師父,沒有朋友,她孤獨地像一片渴求大雨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