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萱的心情越發不好,悶在書房自然也沒得發泄,便不辭辛苦地跑去找了花袖。
再回來的時候,單萱覺得放鬆了許多,而亡垠的精神也好多了,由著暗鴉伺候著喝了點薑湯。
可亡垠一看到單萱,就一口也不肯喝了,躺下去還拿後背對著單萱。
單萱摸了摸鼻子,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暗鴉,你先忙你的去吧!”
亡垠失去妖丹,暫時還沒有公開,亡垠也不希望被外界知道,所以此刻麵前僅有暗鴉伺候著,但這是藏不住的秘密,時間久了,總要被看出來。
失去妖丹,等同於失去法力,亡垠隻是因為他半妖的體質,僥幸死不了而已。
在弱肉強食、危機四伏的妖界,沒有了法力,還是等同於死路一條。
暗鴉才和單萱說了那麼一大通,雖然他說得話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對單萱起太大的作用,但是這種時候,他留下來也沒必要。
就守在門口,這裏可是妖界,有什麼好擔憂的!
暗鴉離開後,單萱遲疑了一會兒,便坐在了床邊。
亡垠仍是拿後背對著她,這時候天氣早已經冷得需要穿厚襦了,房間裏溫度稍高,但是床上的被子一直都是薄被,並且亡垠的身上僅僅穿著單薄的褻衣。
會覺得很冷吧!
之前身強體壯,有法力護體,一點也不覺得,突然感受到了這來自大自然的氣溫變化導致地身體不適,會有很長時間都適應不了吧!
許是單萱一時沒說話,又坐在床邊,亡垠有些猜不透單萱是何心思,便偷偷回頭瞟了單萱一眼。
這一眼,倒像是偷窺似的。
單萱自然也發現了,卻並沒有戳穿。
以前的亡垠何曾需要做這樣的動作,而因她造成的傷,亡垠至今都沒有開口說一句傷人的話。
單萱伸手,牽了牽被子,將亡垠蓋得嚴嚴實實。
就是這張床,這床被子,單萱也睡過的。不過單萱那隻是借住而已,住著住著好像就有點想鳩占鵲巢了。
亡垠沉默著不說話也不動作,僵硬著身體,隻等單萱覺得沒趣自己離開。
但是單萱給亡垠蓋好被子後,幹脆脫了鞋子,一手摟著亡垠的腰也躺在了床上。
隔著被子,亡垠被單萱這麼一摟,雙手也被一起抱住了。
單萱的臉就放在亡垠的背上,並沒有枕到枕頭,鼻尖恰好就是亡垠的頭發。
這姿勢相當親昵,單萱對亡垠多少也是存有感情的。若在這以前,亡垠肯定會在心裏偷著樂,現在隻覺得有些不耐。
奪了妖丹後,就開始打親情牌麼?
人都說再造之恩,無以為報,那單萱對亡垠就類似於殺身之仇了,怎麼可能就此翻過?
“你在做什麼?”亡垠道。
半晌沒有得到單萱的回答,亡垠掙紮了一下,隻是他如今的力道,單萱不可能放在眼裏。
“好困!”單萱略帶困倦的聲音終於傳來,雖然隻有兩個字,並且音落單萱便加大了些力氣,更加圈緊了亡垠,兩人也貼得更近了一些。
亡垠並沒有因為單萱的摟抱而覺得不適,單萱的力道不至於讓他難受,但他被單萱的行為弄得很不舒服,越加明顯地想要掙開單萱。
隻聽說男子輕薄女子的,難道他堂堂妖王還能被女子給輕薄了去?
單萱覺得果然不能裝樣,便半抬起身,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自然還是搭在亡垠的腰上,就那樣看著亡垠。
這若是落在凡間男女身上,一定是閨中情趣。
但落在亡垠和單萱的身上,隻叫亡垠瞬時就變得臉色通紅。並且他的這臉紅還絕對不是羞赧的,而是惱怒的。
也不知單萱是故意無視,還是並未在意,反而開口說道:“你的肩上有傷,側著睡不好,還是躺著睡吧!”
亡垠扭頭和單萱直視,睡了兩天兩夜,又失去妖丹淪落如斯田地,就身邊躺了個美嬌娥,而這個美嬌娥是他本來想迎娶的新娘,後來又變成傷他至深的人。
他還能睡得著?
從單萱再次踏進房門的時候,亡垠就沒想著睡了。
“你幹什麼?”
“好困,想睡覺!”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好困,真的好想睡覺。”
如此對話之後,亡垠恨不得一腳將單萱踹下去,困就滾去睡啊!
在他這跟前耗著,是單純來惹人厭煩麼?
但不等亡垠再次出聲,單萱拽著亡垠的胳膊,就將亡垠拉扯到仰躺著的姿勢了,似是這樣睡覺更安心一點,單萱繼續一頭貼在亡垠的胳膊處,摟著亡垠的腰側,閉上了眼睛。
看著床頂,亡垠想想他這時候發火,是大聲咒罵,還是跳起來撒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