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年表現出來的那種淒然,不是說他的表情或者狀態,而是他給人的感覺。
當然,也或許是因為單萱入夢,知道了一些李初年的事情才有了這種感覺。至少在亡垠看來不覺得,他已然被李初年激怒,隻是刻意壓製了怒氣而已。
李初年此時突見單萱現身,自知他離開更是希望不大,竟幹脆拋開一切,大有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隻聽見李初年憤然大吼一句,“我殺了你們!”便如強弩出箭再次攻向亡垠。
單萱迅速插手其中,攔下李初年的瞬間還要防備亡垠下手。“住手。”
李初年哪是單萱的對手,一個定身術就叫李初年動彈不得了,而亡垠見單萱幹預,更不好繼續跟李初年糾纏下去。
本來攔不住李初年,還跟他纏鬥到現在,就已經夠讓亡垠難堪了,難道在單萱製止住了李初年,他還有心情上去狐假虎威不成麼?
“你們想怎麼樣?”李初年保持著腳尖點地的高難度動作,厲聲說道。
單萱想她不過離開了一會兒,怎麼再見李初年他就用一副如臨大敵的口吻對他們說話了?
“先回去再說吧!”單萱說完,施法帶上李初年和亡垠,瞬移回了茅草屋。
雖然隻是一間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茅草屋,但總比在外麵爭鋒相對來得讓人身心放鬆吧!
亡垠一進屋,便冷哼了一聲,走到窗邊,隻留一個後背給單萱,一副不管怎麼折騰都跟他無關的模樣。
至於李初年,眼前一花,所處的位置就變了個地方,他心理素質再強悍,也得回味一下。
單萱看了看亡垠,又看了看李初年,不明白他們有什麼好打起來的?不說黑衣人攻來,他們一起遇過危險,至少也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麼多天,有什麼難道不能好好說開麼?
又沉思了片刻,單萱想著要不要從姓名、過往說起,後來又覺得既然是別人有意隱瞞的,她何必自作聰明的揭開那所謂的真相呢!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急於離開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單萱走到李初年的麵前,李初年便能活動自如了。
隻是李初年剛準備舉起手中的長劍,那長劍頃刻間好似重有千斤,任由李初年再怎麼用力,平時用起來得心應手的長劍居然連離地都不能了。
“收起你的劍吧!你是傷不了我的。”單萱道。“你放心,我們並不想為難你,如果你真有要事非走不可,我們不會留你。”
李初年咬緊壓根,瞪著單萱,以他的身手,從無數護衛之中都能取目標首級,他已經太久沒再體會過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
就在單萱以為,李初年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也不會開口說一句話的時候,李初年突然冷聲說了一句,“那就放我走!”
啊?…這樣啊!單萱想著,剛剛說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收回來?
李初年見單萱不說話了,就知道單萱也隻是話說得好聽而已。
他實在不明白這兩人強留他做什麼,他是殺了很多人,也知道他自己會有死於非命的那一天,但是這兩人叫他摸不著頭腦。
從一開始待在一個屋子裏,亡垠就表現地十分疏遠,單萱要熱絡些,當然那樣的熱絡,在李初年看來是一種負擔,還不如疏遠點好呢!
後來黑衣人半夜突襲,李初年當時沒想過救單萱或者亡垠,即便他們因此而死,李初年也覺得他並不會因為自己連累他們而覺得愧疚。
再然後單萱阻止李初年殺害那些黑衣人,雖然最終單萱並沒有製止成功,但是他們也看到他給黑衣人補刀了,隻要不是瞎子,都應該知道他是窮凶極惡之輩。
還記得他挖坑埋屍的時候,單萱還給他送過食物,到底是為什麼?
李初年突然想到單萱說過的見過一麵,“你…”
一個‘你’字出口,李初年突然頹然倒下。
單萱還以為李初年看出來她言而無信了呢!聽著這第一個字的口氣好像有點不像啊!不過人已經倒下了,單萱也隻能懊惱地收回手了。
亡垠聽著長劍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接著又聽到李初年摔倒的聲音,便回過了頭來。
單萱對上亡垠的眼神,訕笑了一聲,施法將李初年搬到了床上,連同他的長劍也收好放在了他的身邊。
“不是答應放他走麼?這麼快就後悔了?”亡垠見單萱安頓好了李初年,適時打趣了一聲。
“那個…我這不是不想浪費你的一片好意麼?不然你好不容易幫我把人給留住了,我一句話就給放了,多浪費你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