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我留他隻是不想你回來找不到人…”亡垠停頓了片刻,說到底就算單萱回來沒看到李初年又能怎麼樣,不說短短時間內李初年能走到哪裏去,就說單萱真要找誰,還能找不到?可亡垠說到了這裏,也就不去管他當時到底在擔憂什麼了,趕緊接了一句‘而已’便再次背過身,又不理會單萱了。
其實亡垠也說到關鍵了,既然單萱刻意窺夢,更加了解了李初年的過往,依照她的性格,斷然不可能知道了卻不管不問。
隻是怎麼管呢?單萱以前是一個凡間小丫頭的時候,跟在文淵真人的身後都知道了不能過多插手別人生死命運的道理,何況現在!
亡垠一句話說得欲言又止、曖昧不清的,他還在想著,如果單萱問他為什麼要擔心她回來找不到人,他就說不是她讓他看著李初年的麼?若單萱繼續問他那為什麼他沒看得住李初年讓李初年跑出去了呢?他就說…就說…他無聊玩玩…哼。
結果單萱不過是樂嗬了一聲,就沒話了,壓根沒在意亡垠那句話的語氣。
亡垠梗著脖子站了會兒,再回頭的時候,看見單萱跪坐在床邊,雙手捧著下巴,盯著李初年看得那叫一個認真。
“咳咳…單萱。”亡垠出聲,引得單萱看向他。
單萱等著亡垠開口說話,亡垠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們來太白山是為了修行的,這日子還沒過幾天,就冒出來這麼一個瘦小子,還要不要繼續修行啊!
“亡垠,你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麼嗎?”等不及亡垠開口,單萱如是說道。
或許亡垠是想要跟她說別的事情,但是她現在真的很想有一個人來聽她說說她都在李初年的夢裏看到了什麼。
亡垠皺了皺眉,他的忍耐,最多是單萱去做某件事,他不阻攔就是了,難道單萱還妄想拉著他一起麼?
妖王是不會做好事的,更沒必要拯救凡人。
“我先前跟你說過,他以前是一個乞丐,是那三個小乞丐中年紀最大的李初年。半夏死了之後,他帶著小寶庭浪跡江湖了,寶庭死在了奔波的路上,也許是餓死的,也或許是病死的。初年遲遲不肯將寶庭下葬,直到寶庭開始腐爛…”
單萱的視線又完全黏在了床上躺著的那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身上去了,亡垠無力的在心裏歎息,他一點都不想知道,為什麼單萱絮絮叨叨大有不吐不快的意思啊?
“李初年拜了一個女子為師,學了很高強的武功之後開始為一些人鏟除異己,他的確殺了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是他自己想要殺害的,我覺得雖然半夏和寶庭都相繼死去了,但他依然相信美好的生活會到來…他後來還認識了一個姑娘,叫小雲…”
單萱回憶夢中,少年坐在許願樹上偷看紅菱上記下的願望笑出聲來的模樣,那段時間應該是他還在那女子身邊學功夫,沒有開始殺人的時候吧!
夢裏的時間順序很混亂,單萱在跟亡垠敘說一遍的時候,也好好整理了一下。
“亡垠,你之前說他的身上沒有煞氣,按理說他殺了那麼多人,沒有煞氣是不可能的,你說是不是因為半夏和寶庭在保佑著他呢?”單萱說到最後,終於想起來還有亡垠在這裏,拋了個問題出來,好做一下互動。
結果這麼長的問題問出口,亡垠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在聽嗎?”單萱皺著眉頭,不滿地回頭看著亡垠問道。
亡垠這才長歎一口氣,說完了?隻是暫時說完了!
“我在聽,你繼續說吧!”
單萱點了點頭,根本不管亡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聽,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初年,“那你說,那個教他武功的女子是什麼人?”
亡垠搖了搖頭,單萱好歹在夢裏見過那女子的樣貌,亡垠知道什麼啊!當然搖頭。
單萱終於起身,不再跪坐在李初年的床邊,時間久了,她也覺得腿酸嘛!
“她現在在哪裏?”單萱走到亡垠的身邊,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
亡垠繼續搖頭,他不知道,他現在法力低微,管好自己就不錯了,哪能知道別人的小秘密啊!
“嗯?…教了一個人這麼厲害的功夫,那人卻用來掀起血雨腥風,她難道都不管的麼?還是說,就是為了培養一個劊子手,所以挑中了一個孑然一身的乞丐?”單萱知道亡垠也回答不了她的問題,幹脆魔怔般的自言自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