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單萱想出來的法子是美人計。
如果單萱將這個計謀講給亡垠或者哪怕是董捷爾聽一聽的話,董捷爾一定會如實忠告單萱,在天倉山行這一套是會被請去挽仙閣喝茶的。可惜,單萱隻說給了花袖聽,連大左和小右都隻是說了好酒能令文淵真人開懷,而她負責如何令文淵真人大笑。
花袖為了文淵真人能看得上她,連衣著都學著文淵真人一貫的仙門弟子風範,盡量穿得素淡了。然而那就跟大左小右拜文淵真人為師的進度為零一樣,她也毫無成效。
委屈自己不施粉黛,穿些粗衣麻布本就叫花袖覺得她灰頭土臉了,現在單萱又說可以美色引.誘,不是正中了花袖的下懷麼?想想也是,有這麼好的外在條件不用,豈不可惜了麼?雖然論法力修為花袖是比不上文淵真人,但好歹修行的時間是差不多的,所以至少年齡上還是登對的。認真一說,除了花袖是魔族,而文淵真人是仙人,幾乎就沒有不登對的地方了。
文淵真人被亡垠主動邀請喝酒和亡垠坐在偏殿之上的時候,還沒有提起多大的興趣,隻最多覺得好奇。自他從鏡中境回來,亡垠雖然過來看望他很多次,但大多都是無話可說的狀態,偶爾甚至都不會碰麵,怎麼今日還邀請他喝酒了?
其實文淵真人那時就已經猜到大概跟單萱有關,畢竟亡垠說來說去也隻說有好酒請他品嚐一番,連個來由都沒有,不像是日理萬機的妖王作風。但酒一倒出來,聞著酒香,文淵真人連單萱此時在哪都沒多問一句,反正單萱沒出天倉山,一定是安全的。
亡垠的酒量已經很可以了,但在酒聖之稱的文淵真人麵前自然又相形見絀了,亡垠知道這酒的厲害,陸判半壇不到就被放倒了,他本還想著遵循單萱的意思勸文淵真人少喝點兒,結果卻是兩壇都喝得見底了,文淵真人臉都沒紅,口齒清晰的說:“這酒果然是好酒,越喝越讓人心眼清明!”
“我敬你!”亡垠隻能舉杯,如此回道。
又是一杯下肚,文淵真人又說:“瞧我,好似幾百年沒喝過酒,都被我一人喝了。”
亡垠既然是特意來找文淵真人喝酒,就算先前沒有準備,那下酒菜也得命大左小右去準備兩個,然後酒杯酒壺都是最好的夜光杯,酒也是燙到最適合下嘴的溫度。
大左和小右看著文淵真人和亡垠對飲,連一杯都沾不到還得忙前忙後伺候著,也不算委屈,誰讓他們輩分不夠。可跟文淵真人坐在一起喝酒的亡垠也是連十小杯都沒喝到,文淵真人的酒量實在是驚人。
等到最後一滴酒都下了文淵真人的肚子,單萱和花袖居然還不見身影,不用去猜測大左和小右在想什麼了,連亡垠都不知如何收場了。
不好酒喝完了就撤吧!不說文淵真人事後一定會覺得古怪,單萱肯定也不會同意。
“文淵真人似是還沒盡興,我再去取些酒過來如何?”亡垠道,說完不管文淵真人回答什麼,隻利落施法離開。
文淵真人喝了美酒,心裏高興,想著興許還有酒喝,當然更是高興。雖然這樣想顯得有些貪心,但的確意猶未盡呢!輕飄飄的眼神看了看大左和小右,隻把兩兄弟看得差點驚起,文淵真人又樂嗬著閉眼搖頭晃腦。
未等亡垠回來,顏卿卻是先來了,文淵真人看見顏卿當即說道:“快坐,等會或許還有好酒送來,你也一起嚐嚐。”
顏卿近些年下來天倉山的次數明顯比前五百年加起來的次數還要多,而那其中為單萱而來的次數就占了很大比重。此時下來,當然也是為了單萱。
文淵真人明知道單萱有七十二道天雷降禍,不規勸單萱摒棄雜念,還縱情喝酒,就是顏卿也隻能是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坐下了。
亡垠出馬,自然帶回了美酒、單萱和花袖。
隻是花袖紅紗遮麵,眼妝紅粉,又露出香肩、肚臍和秀足,手腕和腳踝上都帶了小鈴鐺,一步一動,聲音悅耳,步步生蓮,比西塞舞女還要火辣。一出現就叫定力不夠的大左和小右看得目不轉睛,連顏卿和文淵真人都盯著看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給了花袖勇氣,讓她示意單萱趕緊彈琴。
單萱走到距離文淵真人恰好的位置,站著撥動了那把她並不熟練的琵琶。
隨著琴聲,花袖像蛇一樣慢慢扭動,而後如火燎原,動作優美不失野性,眼神也時而憂傷時而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