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簡政轉過身來,動作不緊不慢,優雅地就像是一名從小接受名家教育的紳士。
蘇小希就這麼一下子對上了顧簡政的眉眼,如同兩年前不變的鳳目,斜入額角的長眉,還有高聳的鼻梁,不厚不薄恰到好處的唇,組合在一起美出了一種意境。
“你還認得我。”顧簡政淡笑,一點點的從唇角蕩漾到了整張熠熠生輝的臉上,如同皎白的明月,在夜空的臂彎中更顯孤潔。
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對著這樣英俊到美麗的男人,但也僅僅是心跳失了一拍,瞬間便波瀾不驚的繼續自己的規律性節拍。
蘇小希有些悵然,搖了搖頭,臉上也染上了笑:“謝謝你,顧大才子。不過,非常抱歉,讓你髒了手。”
後麵半句話是開玩笑的,沒有什麼報複心理,就是戲謔地說出曾經讓蘇小希難堪到心痛的話語。
那是兩年多前,蘇小希從車上下來。
晚上十一點多了,蘇小希本來是被慕少冷帶去私人領域行使自己作為金主的權力。
一天下來,蘇小希亦是疲憊不堪,可她依舊堅持回宿舍居住,並不同意慕少冷要求她徹夜不歸的要求。
最終兩人不歡而散,慕少冷自己抹不開麵子,就在蘇小希強硬地自己走出別墅後,吩咐司機故意開了輛最騷包的豪車,將她送回學校。
彼時,蘇小希並不想這麼拉風的回去,然而時間已經很晚,路上打不到車不說安全都是一大問題,索性就當了鴕鳥一路上低著頭無言的等著到達目的地。
因此,也就有了開始的那一幕。
蘇小希背著斜挎包,身上穿著白裙子,從豪車上匆匆忙忙地走了下來。
而這一幕便好巧不巧地讓顧簡政看到。
那時顧簡政在準備比賽,沒日沒夜的去奮鬥自己的人生,獎金不高,也就三千塊錢,可對於學生來講,已然是兩個月的生活費,一筆不小的收入。
夏日涼風徐徐,當夜的風吹散了蘇小希的饅頭長發,輕巧掀起白色長裙的一角時,顧簡政莫名認出了這個孩兒——蘇小希,隔壁專業一個安靜到可以忽視,卻又美麗純潔的無法讓人去無意忽略的女孩兒。
蘇小希匆匆跟身後的司機打了個招呼,那輛拉風的熒光綠法拉利就啟動了跑車的加速,一溜煙的順著風離去。
“蘇小希!”顧簡政忽然就喊出了她的名字,什麼時候這個女孩兒已經讓他深刻到可以隨時叫出名字的地步,顧簡政有些茫然。
但是茫然之後,卻是無比的憤怒和羞惱,他也不知道這股情緒是怎麼來的,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她的眼前。
蘇小希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一直暗戀欣賞的男神一步步逼近了她,心不由自主地跳動,泡在了酸澀的苦水中。
是不是,顧簡政看到了什麼,又誤會了什麼?
“晚上好,顧簡政。”蘇小希不敢抬頭,看他拿濃烈濃稠到刺眼的目光,就像是做壞事的孩子,無法直視父母的教誨一般。
“蘇小希,剛才的豪車是你家的?如果我記憶力不差的話,今年你剛申領下來貧苦補助吧。”即便是生氣、酸澀,憋悶到無處發泄的情緒充斥全身每一個細胞,顧簡政說話的姿態依舊是謙遜的彬彬有禮。
哪怕是諷刺的話語,在他口中都是徐徐道來的婉轉。
蘇小希的手指攪進了自己的裙子裏,低著的姿態更加卑微,苦笑一聲卻是連辯解都很難說出口。
她和慕少冷的關係,又怎麼能公之於眾,。
“不是,是一個朋友正好開車去別的地方,順路。”蘇小希撒了一個小謊,咬著唇,話語都是不利索,她從不撒謊的。
可是對上月光一樣清冷孤傲的學長,對上光風霽月的顧簡政時,蘇小希真的沒有勇氣將自己最醜陋肮髒的一麵解剖在他的麵前。
尤其是,這個人,她喜歡。
如果沒有慕少冷,或許她真的能喜歡到心動,心動到去鼓起勇氣抓住機會,追一次,賭一把!
顧簡政看著畏畏縮縮的蘇小希,無名的怒火和被羞辱後的難堪就蹭的一下竄到了頭頂。
“蘇小希,你是在撒謊。如果是朋友,你為什麼不敢抬起頭來理直氣壯地說出來?”顧簡政皺著眉頭,白如玉的肌膚因為激動撩上了幾許紅粉,月色下美得驚豔,“同學中有傳言你被包養的,我原來是不信的。可現在,卻是有點失望,我周邊的同學竟然會出現你這樣的人,讓人看一眼都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