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乘坐飛機,蔣沿溪心裏很是忐忑啊。剛上去那會兒很是新鮮,動動這摸摸那,完全不顧旁邊左翼天額頭上的幾道黑線。你再怎樣的率性天真,也要考慮到旁邊的男人吧?那樣至高無上顯赫的身份,那樣雕刻如天神般帥氣的臉,是你能丟得起的嗎?丟得起嗎?
左翼天呼啦著一張報紙,遮住了自己臉上全部的線條。在還沒有在別人麵前丟臉之前,還是把自己的臉蓋住吧,怎麼著自己也是靠著這張臉活了二十七年!
飛機慢慢起飛然後直插雲霄。平穩的讓蔣沿溪的幻想成為泡影,她原以為會很刺激,會像自己飛起來那種夢幻的感覺一樣,可除了如同坐在平地上的感覺意外,沒有任何她想要的那種所謂的刺激。“飛機上原來是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好玩!”蔣沿溪無聊地把頭湊到左翼天看的報紙上,金融,股票。還真是無聊啊!拿起眼罩戴上,索性就睡起覺來。
沒過多大一會兒,她就明顯的感覺自己不好受,頭暈乎的想是喝醉了了一般,心口也堵的難受!她一向是個自尊心特強的人,即使自己再怎樣不好過,也不愛去求人,更何況是像左翼天和他除了交易毫無瓜葛的男人,自己強忍著假寐,不出一點動靜,她更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多麼的脆弱,即使再怎樣的脆弱也要假裝堅強,這是她生活這麼久以來一直的信仰。
初次見都蔣沿溪的人都會說?;“看啊,看啊,多麼美好柔弱的一女孩。”男人更甚,都想把她納入懷中輕聲低喃:“寶貝,不怕,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可事實證明,她長了這麼大,確實很少有很害怕的東西,除了突然的巨響,除了,錢!
她一直都是高傲的生活著,走很長的路,也不要不搭不太熟悉的人的車。省吃儉用,委屈自己的嘴,躲在無人的角落啃饅頭,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出來,依舊笑得山清水秀。委屈自己玲瓏有致的身體,包裹在寬大的校服中,也絕不接受別人臨時的施舍。她知道,其中有善意的,有懷著善良的心撕下一塊麵包:“我吃不完,給你。”比如,安然。
她總是淡淡的笑著拒絕,沒有言語。留給別人一個挺直的脊背,落寞的背影。
就像現在,即使自己的頭連同心都暈的東倒西歪,也不肯給別人說一聲。那樣的隱忍,那樣倔強,像極了當年的蔣父!
蔣沿溪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到衛生間嘔吐一下,自己的胸腔真的好像堵滿了食物,讓人喘不過氣來。可全身乏力困惑,血色在她的臉上漸漸地隱去,隻留下一片蒼白。黑色的眼罩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見她的痛苦難忍的神色。她的唇皴裂的像是就很久沒有受到澆灌的土地,貧瘠荒涼。
左翼天把報紙前前後後都看了一遍,連中鋒的廣告也仔細的看過之後。才發覺到旁邊的女人有些不對勁兒。“怎麼這麼安靜?難道是這的睡著了?
當留意到她緊鎖的眉頭,蒼白的臉色時,左翼天粗暴的扯下她的眼罩,映入他眼前的是一張毫無生氣憔悴的臉。
左翼天微皺了一下眉頭,低吼一聲:“你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叫過來一個空乘人員,看了一下症狀,確定是暈機。空姐拿過一枚橄欖,讓蔣沿溪含入口中,準備轉身時才看見左翼天那張完美無缺的側臉,一下子竟失了神,呆呆的像是吃了迷魂藥。
左翼天把蔣沿溪身上滑落的毛毯往上搭了一下,扭過頭冷冷的對那個丟了魂的空姐說:”還沒看夠嗎?”空姐臉霎時通紅,尷尬的小步跑開了。左翼天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呼啦著另一張報紙繼續看。
等飛機降落到巴黎,已是十一個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