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了袁天罡熬過的藥,李淳風感覺身體舒爽了許多,尤其是這腦袋,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昏昏沉沉了。
從袁天罡那裏,李淳風也得知了對自己新處置,不僅無過,而且有功,也就是說李淳風可以不用死了。
像袁天罡、孫思邈這樣虔誠的道教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他們追求天人合一的準則,因此這天剛一黑,兩人便起身離開,因此黑漆漆的帳篷內,此刻隻剩下了李淳風一人。
黑夜給了李淳風黑色的眼睛,此刻他卻用來翻白眼:“那個夢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李世民神武門兵變之日,就是我回歸現代之時?”
那個夢,是如此的真實、清晰,如同一個指引,告訴李淳風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即便大唐再偉大,即便現代人再如何的向往,想要一個現代人一心一意的紮根大唐,隻怕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李淳風也是這樣,來到這裏的他,第一個晚上就已倍感無聊,和現代的燈紅酒綠相比,這大唐的夜生活簡直就相當於“原始社會”,所以,他生出了離開大唐的心。
帳篷門口傳來淡淡的月光,李淳風側臥在榻上,目光望著門口出神。
忽的,李淳風的眼中,帳篷的門簾被人猛的掀開,然後便是刺眼的火光照耀進來,接著尉遲敬德那廝扯著大嗓子大喝一聲:“李淳風小子在哪兒?!”那大嗓門一喊,眼睛一瞪,似乎要吃人。
這一突然的變化,讓李淳風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從榻上爬起身來,可是不知為什麼,當李淳風再次向帳篷門口方向望去的時候,尉遲敬德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帳篷內再次恢複了黑暗。
“吖?怎麼回事?”李淳風一愣,“人呢?”
剛才的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一切對於李淳風來說,就像是一場幻覺,可是剛才那“幻覺”對於李淳風來說,又是如此的真實。
“怎麼回事呢?”
在李淳風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帳篷的門簾忽地被人掀開,然後刺眼的火光照耀進來,接著尉遲敬德那廝扯著大嗓子大喝一聲:“李淳風小子在哪兒?!”
尉遲敬德這一嗓子,鎮的整個帳篷都微微顫動,這場景和方才一摸一樣,竟是分毫不差,如果不是李淳風由側臥改為了半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倒帶重播呢。
適應了耀眼的火光,李淳風向門口望去,這一次,尉遲敬德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消失,他如同一個門神一樣站在那裏,眼睛瞪的老大,直直的望著李淳風。
李淳風皺眉,暗道:“這個尉遲敬德,搞什麼鬼?!進門就進門,一次次的搞重播幹嘛?難道說,古人也有重要的話說三遍的傳統?”
尉遲敬德的“做法”讓李淳風倍感無奈,而對於尉遲敬德,他才不會這麼無聊的做兩遍,看到榻上李淳風那無奈且略帶幾分鄙夷的目光,尉遲敬德大怒:“李家小子!我勸你,收回那挑釁的目光!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作為一個武將,尉遲敬德的火爆脾氣自然不用過多闡述,要不是秦王點名召見李淳風,怕是他早就一棍子把李淳風打趴下了。
見尉遲敬德拳頭握的“嘎嘣”亂想,李淳風自然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隻得收回那“不友好”的目光。
“尉遲將軍晚上好。”李淳風下了塌,習慣性的用現代方式跟尉遲敬德打招呼,“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尉遲敬德身為大唐重臣,別說是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朝廷官員,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而今李淳風如此“行禮”方式,在尉遲敬德看來,是大不敬。
尉遲敬德大喝一聲:“來人,給我帶走!”
大手一揮,兩個甲士奉命上前,一左一右上提李淳風的雙手,往後一押,李淳風毫無反抗的就被製服,然後被押解向秦王李世民所在的大營。
知道的明白這是秦王在召見李淳風,不知道的,還以為李淳風被推出去斬首呢。
路上,李淳風經過袁天罡的帳篷,聽到動靜的袁天罡也來到帳外,當他看到李淳風被尉遲敬德押解而去之時,不由邁步上前道:“尉遲將軍,這是將劣徒帶往何處?我徒雖言語怪異,但品行絕對忠良,尉遲將軍可不要……”
尉遲敬德望了袁天罡一眼,打斷袁天罡的話道:“袁道長,這是秦王之意,莫非,道長想讓我忤逆秦王的意思?”
“尉遲將軍言重了!”
尉遲敬德大手一揮:“走!”
於是,隊伍不再停留,繼續向著秦王所在營帳走去。
望著尉遲敬德和李淳風遠去的背影,袁天罡不禁長歎一口氣,在他的臉上,布滿了憂慮,顯然袁天罡並不希望李淳風和秦王府的人有太多的接觸,怎奈世事無常,一切已脫離了他能掌控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