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頭疼的電話記錄有一大串,單論長度可以從我家樓上列到別墅外的馬路上。
“雅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我垂頭:“知道。”
“知道你還做!你是不是仗著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橫行無忌了?”
“沒有啊,我隻是,想出去看看。”
安媽媽漸漸熄火了。她給我倒了杯茶,“一路飛來,這麼遠,口渴了吧?睡好沒?隻顧著玩,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了嗎?媽媽很擔心,日夜都睡不好覺。我怎麼都聯係不上你。”
我看我媽媽的眼,紅腫的,是哭過。我的內疚之情就像決堤的洪水。“媽媽,對不起。”我真的很恨自己的任性。我從小到大都那麼的任性,愛耍小姐脾氣,任性的要去學武,任性的不要保鏢,任性的要去軍隊,甚至連男朋友,也要自己任性一點。別人家的小姐是把脾氣撒給仆人下屬,而我,卻是把脾氣撒給最愛我的人身上。
我撲到了媽媽的懷裏。
“雅雅,不要哭。”
我的爸爸本來想教育我一頓,結果看我伏在他老婆的懷裏哭的一塌糊塗,自個兒走了。
“媽,我以後不會這麼任性了。”我認真的說。
安媽媽摸著我的頭,對我說:“傻孩子,女人就要對自己好一點。你不任性自個兒就吃虧。以後想媽媽的時候給媽媽個信兒就好。大學離家也不遠,星期的時候回來看看。”
我心裏除了滿滿的感動,也終於意識到,我新一段的人生之路開始了。
告別了我匆匆忙忙的中學時光,走過那夏目成蔭日子,陪伴的我每一次跑操的朝陽都不會再相見。
去之日不可留,來之日猶可追。
媽媽看出來我臉上的表情,手放在我的膝蓋上,說:“人總是追求未得到的,而遺棄曾珍惜的。興言這孩子不錯,你要抓牢。”
想到哪去了。我肯定的珍惜還來不及呢,別的女孩子時刻環繞在他身邊,我哪有閑心再去追求別的。這世界上,也大概隻有他會把我當成自己的心。
再說,愛上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啊,得到的不容易,放棄……我根本不想。
“媽媽,你放心。”我擦擦淚,臉色稍紅。
收拾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我左思右想,終於明白,錄取通知書、臉,這兩個東西帶著就行了。
我給興言打了個電話。
“我要去報道了。”
“哦,正好。我也去。”
“你去幹什麼?”
“我是你保鏢啊。”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A大讓你進?試讀生?”想想大神級別的男友跟我去試讀,酸爽啊。
“不是啊,我以前就在A大讀書,後來出國了,現在回來繼續讀。沒問題的。何況軍役保留學籍。”
我:“……”
“你哪個專業的?”他問我。
“我看看啊……”像我這樣到開學了還不知道自己學的專業是什麼的,絕對是一流的三好學生……我如是安慰自己。
安慰完了,對他很無語的說。“旅遊會展學。”
他默了幾秒,終於說:“好好玩。”
其實正如他說,任何專業都不會對我就業有影響,報專業的目的大概就是為了好好玩。
掛掉電話。和我的父母辭別。正如我上學從小到大,沒有一次讓父母為我送行。學校裏除了我的好友和老師,也就沒人知道我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商界大腕兒,我的爺爺是能控製太空一方的鍾離鏡堂先生。
“爸爸,我走了。”
“照顧好自己。”他又看向興言,“我女兒就交給你了,你自己的身份有多敏感你知道,自己也要保重。”
“叔叔放心。”
鍾離爸爸眼一瞪。“還叫叔叔?”
興言一愣,故作嚴肅的笑道:“嶽父、嶽母大人放心。”
我……我就不知道為什麼我爹媽這麼喜歡興言。簡直就是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快遞了。還難不成我是他們領養的,興言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
可是,我遺傳我爸爸俊秀的眉,遺傳我媽姣好的麵孔,不會錯啊。
當車子在夏日的熏風中駛出去的時候。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
興言突然問。“女孩子為什麼總喜歡流淚呢?”
我說:“大概……女孩子是水做的吧。”
雖然時至於今日,開著直升機報道的數見不鮮。但是我們還是選擇了開車。
車開到距離A大門口還有2公裏的時候,我們就不得不找個地方停車了。人實在是太多了。有各種拍照留念的學生和家長。好在我就是來刷臉報道的。全身上下除了幾張卡就唯有一張頗有紀念意義的錄取通知書。完全不用開車拉著包袱擠來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