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象征性的吹了吹槍口,順著工廠的旋梯繼續往上走,一路下來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東西,偶爾向下看去就能看到一片熔爐般巨大的火焰僵屍。
海哥煙卷沒噙好,一不小心掉了下來,他掃興的又拿一支,很不情願的說:“美女真是聰明啊。”
我沒搭理他,因為下麵注定是一個打臉局,論槍法,我可以和精銳特種兵一較高下;論手速,天生缺個筋兒的我反應特別快;論機製,簡直是機智如我。一場打下來還撿了兩個救生包把血補滿了,統計爆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海哥的臉再次綠了,通關的時候我舒了口氣,看著他臉綠的如青青草原就突兀的覺得解氣。我不會看不起任何自力更生的人,無論美醜貴賤,但這種靠把別人拉下水做局賺錢的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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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出來姑娘你還是個高手啊!”他一臉蛋疼的說。
“拿錢!”葉瀾興奮的叫道。
一邊的人也哂笑的看著他,他知道這錢非掏不可,也許他覺得這是一場局,但是我開始就說的很清楚,而且是他非要我來,這是一場陽謀,他無論如何都得輸的陽謀。
“著什麼急,我還沒打呢!”他橫著眼掃了一下後麵起哄的人,綠著臉拿著激光槍,投了個幣選擇從新開始,然後很穩的打到了我接手的地圖那裏,竟然一臉擺譜的對我說,“剛才你還一刀削這個僵屍嚇我啊……”然後一槍把僵屍給蹦了,然後竟然學著我的套路往手電筒裏塞火藥,結果一進工廠發現場麵有點小不同,幾乎所有的僵屍都堵在門口等著他,連給他裝13的時間都沒有,上去一窩子把他給滅了……
他氣惱的一把將激光槍扔到了桌子上,我說:“你以為剛才我傻啊,圍觀的人不是都說了,僵屍朝著火光去,擦槍走火不是火啊!什麼都別說了,給錢!”我幹淨利索的伸出手。
葉瀾複合了一句,“對!你以為我姐傻啊!給錢!”居然也伸出手。
我瞟了葉瀾一眼,必須讓他始終銘記,在當姐的麵前,弟弟始終是沒有人權的。於是他訕訕然把手收了回去,可憐兮兮看著我。我十分滿意的將拿著到手的一千塊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淡定的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他頓時泄了氣,“姐!你……”
一千塊在A市很難幹的了什麼,一枚遊戲幣都要十塊,旁邊的老虎機填進去一把就是幾千。即使去吃飯,也隻能勉勉強強吃一點不太正宗的牛肉拉麵。但我不打算繼續玩下去,柘哥已經向我發出了邀請。
“美女的技術這麼好,有沒有興趣辦個本店的會員,放心,我出錢,以後A區、B區你玩遊戲全免,還能再帶倆人,怎麼樣?一個月再給你一萬塊的駐店費。”柘哥笑眯眯地對我說。
像這種好事我相信九成在我這個年紀的男女都會爽快的同意下來,即使是混過的人,對於白來的好處也天生難以抗拒。我知道大學裏有電子競技這個專業,但是畢業的學長大多都是去當解說員,真正縱橫全服的商人財團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上麵,而被奉為傳奇的國手們大都是靠過人的天賦。
幾乎每個人都玩遊戲,這是人的天性,就像小孩子玩泥巴,但是真正能成為一門技藝的,實在是太少了。尋常人遇到不尋常,如何不欣喜若狂。
但我不會接受這樣的不尋常,即使這不是套路。我笑道:“老板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還要上學,離這裏太遠了,是沒有時間的。”
我知道這種混社會的還有其他說辭,當下說完直接拉著葉瀾就走。然而我扭過臉發現後麵全是人,隱約還能聽到什麼一個美女單人solo《生化黎明》之類的,場麵火爆的我隻能看到一片黑黑的人頭。
我抬下去的腳頓時十分尷尬。
恰如其時的, 外麵轟隆隆的傳來一連串的炸雷,黃昏時分的天頓時黑壓壓一片,電玩廳裏的霓虹閃爍的妖豔。我握著葉瀾的手一個哆嗦。雨,嘩的潑了下來。A市的雨就這樣,來自太平洋的暖濕氣流和來自西伯利亞的冷氣流一相遇,通常倒黴的都是A市的地下停車場。
柘哥這個時候點了一支雪茄,笑道:“美女,你看,天公不作美。一起去那邊玩兩局大的?”
葉瀾眼巴巴的看著我。
柘哥為我解圍,也為我挖了個坑,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會喜歡被一群社會底層男人圍著的感覺,我自然不例外。但是一個玩遊戲的高手,不一定坐上賭桌還是個高手。我自然更不例外。別的不敢多求,隻求一會輸的時候能讓我輸的好看一些。
外麵的暴風雨越來越大,柘哥猛然吸了口雪茄,彈了下煙灰,伸手示意看道,我看到了他裸露小臂上黑色的虯龍。楊一對我說過,混社會的人身上通常都有紋身,那是為了彰顯,實際上真正有實力的往往不需要彰顯,人總是沒有什麼才會去刻意表現什麼。一眼我就能明白過來。柘哥是混社會的,他出身不高,但是很狠。俚語叫人狠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