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病如山(1 / 2)

他撤回抓在我肩膀上的雙手,寂靜地看著我,深深地看著我。老板從旁邊拿了一疊抽紙,輕輕拍了他的肩膀,道:“男人,有什麼不能抗的,和弟妹說兩句好話,日子不還是照過嗎?”

“謝謝。”他拿著兩張抽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轉眼又一副高冷清絕的禁欲係男神姿態。問我:“你跟我走不跟我走?”

你沒看我都哭了,你還問我做什麼,你就不能直接把我抱走。我吸吸鼻子,仰著臉問他,“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凡事先來後到,你先回答我。”

不做戀人能做朋友嗎?

他一字一頓回答我,“不能!要麼做親人,要麼做仇人。”

我很沒骨氣的說:“那……還是做……親人吧。”

“親者痛仇者快,你想的倒是美。”他笑了。“今天晚上把結婚證辦了。”

我驚呆了,不是,不會是這個速度吧?這又不是推BOSS,我急了。“不行!”幾年後我化身塵土,然後我深愛著的你到哪都頂著個死老婆的光環,還有哪個姑娘會真心喜歡你而不是喜歡你的錢呢?

我希望我深愛著的你是一等一的,而不是遇見那個我看不到的幸運幸福的姑娘時是二婚。

我希望你在以後的日子能夠快快樂樂沒有坎坷,你最優秀亦最無憂,最好能夠把我忘掉,這世界沒有哪個人愛你至深如我,以後不會有的,如果能篡改你的記憶,我後悔了,這一輩子你最好“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我就是這樣為你自私。這樣自私的在南海看著你假裝很堅強迎著海風,假裝被沙子迷了眼。笑嘻嘻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

“反對無效。你也許不大清楚,我這個人是個獨裁者。嗯,所謂獨裁,就是家裏的事我說了算。”他拉住我的手,攥的很緊,像抓犯人一樣怕我跑掉,直到我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才慢慢地鬆懈下來。

“這樣就好了嘛。說開就好了。”老板嗬嗬的笑,搓了搓手,對我們道:“姑娘,人生苦短,還是珍惜眼前人,其實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人生苦短四個字說的我心裏一揪,表麵上我擦了擦眼淚對老板點了點頭。“老板,多謝你的椰子。”

興言眼瞼低垂,掃了一眼,道:“椰子你看有多少,全部要了,等會有人來拿。老板能幫我們拍張照嗎?”

“可以,可以。”

我低嗔他一眼,說:“你這麼髒,拍出來一定不好看。”

他笑了,隻見他解開西裝上麵的領扣,於是瞠目結舌的上身展露在人眼前。這裏是沙灘,男男女女好些穿著暴露,像他這樣西裝革履本來少見,可是你這樣身材讓那些中年男人怎麼活,就算不是中年,同年紀也活不了啊。身材不算精瘦,很是勻稱,八塊腹肌勾勒著人魚線,還有滿滿的傷疤,像是榮譽的宣言。女人們驚呆了,隔著多遠我都能聞見分泌的青春味,暗暗的眼風如紛飛的桃花,這海南真是桃花朵朵開。

那是一張笑的很猝不及防的照片,背景是一片大海,映著那一塊石頭,沒穿上衣的青年摟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子隻照了側臉,很漂亮。恰巧海風撩起長發,黑色的頭發映襯那臉龐越發的白。失去血色的蒼白卻如嬌嫩的小蔥。

當天夜晚,飛往A市,落地照了結婚照。有了這個本子我們就名正言順了,他似乎根本不關心我是否到了法定結婚年紀,辦事原則是上車就買票。也不管的上車的人是否能登車。我看著那張結婚照片兀自傻笑,笑著笑著覺得我大概是瘋了,戶口本是我偷出來的,沒給爹說沒給媽說沒給爺爺奶奶說,也沒給親戚朋友說,這樣的結婚方式真是皮癢癢。

興言認認真真地叫了我一聲,“夫人。”

我心滿意足了。

2117年年末,此時北方進入了嚴冬,12月22日這一天太陽直射南回歸線,一天的黑暗長的令人窒息。

我斷斷續續進入了昏迷的狀態,全天待在重症監護室,白花花的衣服晃的我眼暈,嚴苛到帶著最先進的防化服醫護人員隻能透過玻璃看到一雙眼。醫療組的專家二十四小時分秒必爭,期間父母來了幾次,最疼愛我的爺爺還被蒙在鼓裏,至於我的朋友則隱約知曉,若雨來的次數很多,每一次都能把玻璃眼罩哭的稀裏嘩啦一片水霧,楊一也來了幾次,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興言會時常陪著我,但是隔著一座透明的玻璃。他坐在外麵批改著各種報告,堆起來的紙張每天都能有一本高數厚,時不時會從小山堆的紙張中抬起頭對我微笑一下,像是啟明星閃耀。然後我會對他微笑,不知他看到看不到,我躺在床上難以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