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保護我不假,但是利用我在做一些事也不假。不過我這個誘餌很有當誘餌的自覺,倘若事先告訴我我也一定能演地更像一些。
有些利用不見得是壞事,有些謊言也不見得傷人。因為有時候不利用反而會傷害到相關的人,不說謊也同樣不代表人就剛正不阿。不管是利用還是謊言,背後都無聲的蘊含著一個道理,他們很在乎我。那這就夠了。雖然有時候想保護的人很強大,可是你依然不願意看到他衝鋒陷陣哪怕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就像興言,就像楊一,就像我哥哥,他們都是男兒中的佼佼者,除了我哥哥在武藝上有點廢物,不,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外,興言和楊一都強悍地有點令人懷疑是不是開G了。但是我絕對不希望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受指甲蓋那麼大的傷害。
下了高鐵這些偽裝的特種兵再次隱藏到人群裏,黑熊這家夥還對我擺了個剪刀手,嗬,我覺得他得回去寫檢討了。
高鐵站的事絲毫沒有改變我接下來的計劃,危險過後一定是安全,我犯不著改變計劃再麻煩自己。於是又是令楊公子想吐的地鐵,A市有點堵,不然我鐵定少走兩步路,再搭乘一個公交。
此時的A市春寒料峭,從地鐵口出來到A大一段路程不算遠但也不能說短,尤其是從大門到教務處的距離,足足把手凍成冰坨子。後來楊一終於發揚了大男子主義精神,幫我拿著東西,我兩手清閑插在兜裏,腦袋縮的如同鴕鳥。
有楊公子出麵劃下來一個單間絲毫沒有問題,甚至他還很貼心的把我專業也轉掉了。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曾經的人生是糊塗的,未來要怎樣我不知道,但他的出發點無關過去和未來,僅僅是覺得那對我不好,換一個新的環境去裝小白,過往的一切全部清零。
楊一看著我的檔案,俊秀的眉頭輕輕一挑,看著我。
我沉默了一下,低著頭想了想說,“那就——國貿吧。”
教務主任舒了一口氣,攢笑道:“國貿好,國棉可都是尖子生。無論是學習環境還是劃撥資金還是發展方向,都是數一數二的。”
“行吧。把旅遊學院的若雨也轉到國貿,她們分到一個班上。”楊一點了點頭,不容拒絕地道。
他身上天生有一種不能讓別人拒絕的氣勢,也許是太久都待在軍隊的緣故,說話自帶一種居高臨下命令的調子。僅僅耳聽的話也許會討厭他這個人,但是與他做朋友你也會發現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做他的下屬也會發現他是一個很好的領導。
接下來就是去我的新宿舍。學校也為了自身的方便,將我的宿舍分到了教師公寓,又盡力找了一個適合女生居住小點的房子,因為太大就不好打掃衛生。房子有一個廚房,一個臥室,一個小餐廳,一個不大的客廳,聯通的衛生間和洗手間隔開,一個人住不算小了。
一切收拾妥當楊一就離開了,隕石則住在了我的對門。第一天來學校有好些雜事,等到真正安頓下來,月已上中天,可憐肚子餓的扁扁的。我問隕石:“興言他什麼時候過來?”
雖然我嘴上不說,可心裏實在是想著他,他也不對我說他到底在幹什麼,問了也白問,沾著軍事又指望能說些什麼?多是一些無聊的廢話,這時候我很想很想給他打一個電話傾訴,可是我找不到理由,哪怕是尋常妻子叫丈夫說飯做好了等你回家吃飯這樣簡單的要求。
隕石摸了一下腦袋,道:“你可以直接給將軍打電話啊,我也不知道將軍現在在幹什麼。”他咂了咂嘴,說:“將軍隻交代讓楊一中校送你過來,其餘的沒說。”
這家夥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欺騙一個人,欺騙人的時候千萬不要有心虛的動作。你一個八尺男兒手一會摸摸這一揮摸摸那,你想騙誰呢?
我沒有戳破別人謊言的習慣,大多數情況撒謊有必須撒謊的理由,戳破反而不美。我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伸手打開自己的腕表,這是猶豫了一下又一下,打通之後鼓足勇氣問道:“喂,月亮出來了——你吃飯了嗎?”
那邊聲線很蘇的笑了一下,“還沒有吃呢,一切都安頓好了吧。”
“好了,好了。你要記得吃飯呀……不然……不然對胃不好。”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急的抓耳撓腮。
“嗯。對了。天還冷著,這裏不比醫院,你的被子夠嗎?要不要我送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