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在擔心他會不會變成智障兒童,但看他這麼用功嫻熟,委實不能說沒有想法。塵世AI已經偃息,如何呼喚也不出來,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喝了半碗粥,很是心滿意足。
已經夜裏一點多了,但看上不去他還很是精神,不斷地翻看文書簽字,認真專注地樣子特別好看。
但確實是喪失了所有記憶沒錯,他不在認識我了。
“對了,還沒有問,你名字叫什麼。”放下筆喝粥的時候問道。
“鍾雅雅。”
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全身放鬆躺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我看了一眼臥室,收回目光,很是尷尬地問道:“對了,公司安排住宿嗎?等會兒您休息了,我住在哪裏?”
結果他確實有噎死我的潛質。“我不休息。請幫我安排一下接下來需要學習的科目資料。結束之後你可以在這裏自行休息,隻要不吵到我就可以。以後你就負責這個。”
“好的。”
接過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A4紙,上麵計劃安排的簡直讓人頭大。1點15分至2點10分,《現代漢語》;2點10分至2點12分,休息眼睛上廁所;2點13分至2點57分,《方程與函數》;2點58分至3點23分,《幾何》;3點23分至3點25分,休息眼睛上廁所;3點26分至4點,《美學原理》;4點至5點,《投資分析》;5點至5點30,《管理學》;5點30至6點,晨練……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絕難相信這份時間安排表,再想到他出現在人力資源部部長麵前的氣勢淩人,誰能想到他是一個喪失過全部記憶的人?握緊拳頭,心中鈍疼,低聲道:“我給你準備好,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嗯?嗯。”
除卻高三以外再也沒有這麼拚過,即使在高三麵對呼嘯而來的題海,也沒有此時的五味陳雜。拿起《現代漢語》,看著他如小學生一般在抄寫著一個個字,我許久不曾握筆的手也跟著歪七八倒地抄寫。他很笨拙,抄寫漢字的神情就如同麵臨大敵。之後的方程函數卻展現出非凡的天才暴擊值,同樣的書本我還沒翻完頁碼,他就已行雲流水的連帶著課後難題全部完成了,這些題目不是簡單地基礎題,編寫這些書籍的人完全是為了開發他的智力,每一道練習題都有著益智級別的難度。
“唔,這道題你不會嗎?看起來你挺聰明的怎麼這麼笨蛋,我來給你講講吧。”
解題的窘迫被他看到,如此說。我瞬間臉色燒紅,倒不是題目不會,隻是因為長時間不曾學習,該忘都忘的差不多了。手指轉著筆不自覺點在紙張上。
“你快把紙點破了,不會就不會嘛。找紙發泄做什麼?”
明明說的是不會的我教他,卻被反過來丟了個嘲諷,尷尬之情可想而知。
“沒事,我再看看……”
“噢,那我看其他的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皮子打架,沉沉地一頭栽倒到了桌子上。倒不是意識不爭氣,隻是為了準備這場麵試,本來就恢複的一般般的身體付出了持續一個多星期熬夜的代價,去掉眼妝後和大熊貓沒什麼區別。又或者看著他安好,繃緊的弦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