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有些尷尬,但又尷尬的有些曲折,若說身份,自然是合法正牌無疑,但若說認可度,愣著神的趙譽知道妻子是什麼意思不知道還是一說。
鍾離家的女兒早在幾年前就低調和趙譽領證,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起碼坐在上首的幾位叔叔們都是知道的,在我病危的時候還幾次到病房前探望。那是趙譽董事長兼趙興言將軍的身份,同時是垂危病患鍾離雅雅的丈夫。
現在成了略微曖昧,但又沒法問出來的事。總不能問道你們離婚了嗎?又或者——她是你妻子嗎?
又因為趙譽過於曖昧的維護,雖然在我看來不過是對員工“正常的”關心,但在其他人眼中卻不一樣了。尤其是那一句我是她的先生,咳咳。
完全不是鍾離家的女兒和趙譽先生在玩夫妻間的COSPLAY,我是真的、真的、再真沒有的,打工女。也不過是昨天才因為“我兒子”的作弊從麵試者中'脫穎而出,雖然這個詞可能並不恰當。
國宴沒有多少量,大家都是大人物,總要注意飲食吃相,以養為主一人一口少的可憐,隻能吃完之後再自行去要包子。然後趁早逃離,可剛出門就被張助理卡住命運的脖頸。
一臉微笑的張助理站在麵前,為我打著遮陽傘,大哥哥般溫柔道:“小姐,夫人在等你。”
眼神左右移動,嘴巴支支吾吾,“我……有,事?”該死的反問句。明明要說的是我還有事必須馬上離開保衛地球安全。
“是的,小姐,你攤上事了。”微笑。
“夫人。”
吃驚。“母親。”
貴婦人款款移來,是我母親無疑。這份因年輕時總受白眼不受待見而砥礪自我留下的氣質,這份中文係才女的氣質,這份在金融場中摸爬滾打的氣質,天下隻有我母親才有。
哪怕是奧斯卡的女演員也難演出我母親的眼神,那樣的獨一無二。
走過來輕輕摸了摸我的頭,溫聲問道:“吃飽了嗎?”
“吃飽了。”老實答。
“有受欺負嗎?”
“沒。”不老實答。
“那我可要欺負你了。”溫柔聲。
“媽媽最好了。”抱住母親。
輕輕拍拍我的腦袋,發出輕笑聲,“你父親不揍你就好了。”
“他欠的債,女兒替他還,有什麼不對?”賭氣。
“傻丫頭。我不勸你,可你記住吧,他不是人。”擁抱鬆開,轉身款款離去。
霎那間看到站在母親身後的趙譽,剛才被母親擋住我沒有看到他,隻見他呆在原地手中拿著包子,“還吃嗎?”
“吃。”
“不給你。”吧唧塞入自己口中。
他臉上笑的歡暢,眼底卻一片陰霾色,我母親的話就這麼背對著他卻響響亮亮地說:他不是人!
誅人誅心。不會讓自己女兒受委屈,因為我是她的女兒,所以打不得、罵不得,其他人包括自己不接受的一切,都可以口誅。
鍾離世家的女主人,連同她的女兒,就是這麼的,不、擇、手、段!
現在自己的女兒已經病好了,塵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作為市值最大的公司又如何,鍾離琰早就布局控股了。
趙譽不再是曾經叱吒風雲的趙譽,他不再是首富,再天才的兒童心智改變不了他心智是兒童的事實,最寶貴的財富——歲月,他徹徹底底地失去了。無法支撐的人事關係隨時會崩塌,團隊的領袖不在,塵世岌岌可危,再加上即將的塵世AI格式化,趙譽對鍾離家族用處幾乎沒有。
母親是想這麼說:很感謝你,但你配不上我的女兒。
“先生。”
“嗯。”微笑。
“告訴你個消息哦。我也——不是人。”
“嗯。”燦爛微笑。
“回去吧,今晚要做什麼?”
“釣魚呀。”神奇的腦回路讓我沒反應過來,做好無限作業的準備,學習的昏天黑地,卻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個休閑項目。
回到塵世公司,招人取來一副魚竿,坐在塵世的環湖,這半邊臨近公司,五光十色的燈往下打,又因規劃著巨大的水上廣場,市民在此遊玩者很多,但是這麼多人絕對沒有一個可以在“水深危險禁止垂釣”的標示牌下悠哉悠哉的拿著魚竿垂釣。那未免對塵世公司太不尊敬了些。
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說,雖然這裏禁止垂釣,哈哈,這都是給你們設定的,這個湖都是我的。
不過就算有邏輯,可站在他的身後,麵對行人訝異的目光,還是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