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騷動終於傳到了公司高層耳中，氣勢洶洶又無可奈何的陳辰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走過來，卻瞬間結巴了。
當然不可能因為趙譽，公司董事長的行為她再清楚不過，他現在隻是一個孩童心智，沒有忌憚憤怒的理由。全是因為他身後站著的女人，怒意飆發看著，兩眼恨不能噴火。
還不夠嗎？她怎麼又出現了？非要害死趙譽才甘心嗎？
很想要失去理智，痛痛快快撇開身後的隨從，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去。就問求求你能不能離開阿譽，要什麼都能給。但憤怒的看著她的背影，什麼都做不了，恭恭敬敬低聲下氣，“董事長。”
魚竿沒有動，趙譽嗯了一聲，“陳辰啊，你來了。”
“嗯，我來了。”強壓著火氣，問道：“董事長，她是誰，怎麼會來？”
“哦，人力資源部有檔案，是新來的麵試者，挺可憐的，我就讓她當我的助理了。呀！魚上鉤了。助理，幫我一下。”
“喔。”
穿著名貴西裝的女孩子上前側著身子幫助趙譽拽魚竿，趙譽則微往後靠著身子，這不經意沒意識到親密在外人眼中格外紮眼。僅看背影就有一種嫉妒的情緒充斥胸口，年輕的不像話，永遠停留在十八歲的軀體，怎麼就沒有去死呢？
不是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怎麼還會這樣！難道是因為不夠主動？那還要怎麼暗示啊！
“董事長助力的檔案……”
陳辰看也沒有看，“不用看了。”看什麼看，肯定是假的，鍾離雅雅，聽雨，不論是哪個身份，她都一清二楚。
“魚上鉤了。哇！好大！”女孩子發出一聲驚呼。
波光閃爍，一看就是個大家夥，我發誓從來沒感受到過這麼大的力道，“幫幫忙呀！”
他握著魚竿的尾段，一隻手在前，就把我半抱在懷中，突然發覺姿勢極為曖昧。不敢動，可魚竿傳來的力量又逐漸增大，顯然這隻魚察覺到不妙極力擺脫。
“用力。”
耳畔後側傳來趙譽淡定的聲音。
僵持了幾分鍾，伴隨著鱗片破水，紅色的光，做夢也想不到釣出來那條有兩米長的紅鯉。
人群發出連陣的驚呼，誰能想到這男女一次就能釣出來這麼大的家夥。而釣上這尾魚的人更充滿傳奇色彩的男人。
“喜歡清蒸，還是紅燒，還是煲湯，還是醋溜，還是燒烤……”
“都……都不喜歡……能放了它嗎？”結結巴巴頭皮發麻。
“不能。好不容易才釣到我為什麼要放掉它？”一本正經地疑惑。輕輕招手，立刻有人願意獻殷勤，奮力將半上岸的魚捕撈上岸。
手心都是汗，維持這個姿勢真的很為難，但張張嘴還是沒有勇氣，無法扭頭，更不敢直視他的眼。耳朵後麵問道：“池子裏這麼多魚，為什麼釣不到其他魚，偏偏釣到它呢？”
“大，大概……大概是它喜歡你，想和你親近親近吧。”閉上眼全是心跳。
“不。”笑聲甚是漫不經心。“因為我用塵世ＡＩ定位它了啊，魚餌隻能它吃。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
“那是放它走呢，還是把它吃掉。”
一道送命題。
“不放它走，也不把它吃掉，養在這個池子裏隨時都能看到，不是更好嗎？”僵直著身子說。
“換句話說，和這條魚，是相濡以沫，還是相忘於江湖。”輕輕吐出，毫不留情。
我想起武俠世界的刀，越快的刀，越不感到疼，刀口劃過，不沾一滴血，人就沒了。
他鬆開我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兩支胳膊比做Ｗ形抖動起來，當然不是舞廳裏的熱舞，這是小孩子比做小蜜蜂嗡嗡嗡飛在花叢中的可愛的動作。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動作在他這個成年男子，一個白頭成年男子身上做出來，極不合適。沒有可愛的感覺，隻剩下我心刺痛地可笑感。
他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嘻嘻笑著道：“前幾天睜著眼做了個夢，夢見一尾魚向我打招呼，我很開心，也對它打招呼，結果濕了羽毛，差點淹死，恍然才發現原來是口水浸濕了小熊餅幹。”
“先生，我也做了個夢，不過是夢想的夢。我的爸爸自小教育我要優秀優秀再優秀。他要我扶搖而上者九萬裏也。不過我基因變異了，出了點差錯，沒有六月息的憑借，我變成一條鯤。如果有一天，化而為鳥，請先生不要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