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
伴隨著小河南和張建的大喊,又是一天新的開始。
我這個人的適應能力很強,經過了將近兩天的磨練,已經基本適應了看守所的生活。
起床、洗漱、擦地、背行為規範、吃飯、靜坐、放風,這一係列下來,雖然沒有別人做的熟練,但是至少不會像沒頭的蒼蠅。
吃過中午的米飯包菜湯,我們以標準的軍姿靜坐學習,魏忠賢依舊斜躺靠牆,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小河南兩腿盤在鋪上,鐐銬嘩啦嘩啦的響,但是二十斤的鐐銬依舊銬不住他好動的手腳。
他一邊用銬著的兩隻手不停的扣著他那臭腳丫子,一邊自言自語:“咦!俺這撅(腳)都起皮咧,咋這麼幹燥咧?今天晚上應該泡泡撅咧。”
魏忠賢嫌他煩,伸出一隻腳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下,罵道:“安靜一會還行啊?吊我還泡腳?要不要老子給你找個小姐來日啊?!”
小河南被他踹的險些栽倒在地,坐正了之後繼續扣,他一邊扣腳一邊說:“咦!俺隻要劉大破鞋那裏的小姐咧,別人家的小姐俺不稀罕咧。”
魏忠賢被他逗樂了,笑罵道:“還曉得去劉大破鞋那邊嫖,行家嘛!”
小河南難得謙虛一回:“咦!你看看咧,木有魏哥懂行咧,魏哥你才是大行家咧。劉大破鞋那裏的小姐,凡是身上的洞,都被你玩了一遍了咧,俺不如魏哥咧。”
我們哄堂大笑,魏忠賢踹了他一腳,笑罵了一句:“滾你媽個,老子連你也幹了!”便不再理他,自顧自的閉目養神去了。
小河南覺得無趣,也不再和他貧嘴,自己繼續聚精會神、專心致誌的扣腳丫子。
我問他誰是劉大破鞋,小河南一聽頓時來了勁了,他兩眼放光,說的吐沫橫飛:“咦!這個你都不知道咧?劉大破鞋可是全NJ市下X區最牛逼的‘雞頭’咧,在下X區,上到八十歲老頭老太太,下到三歲的娃娃,木有一個不認識他的咧。他手底下的小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咧,一個個的長的又漂亮,身材也好,最主要的是活最好咧。全下X區的男的,木有一個沒從他那嫖過的咧,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想再玩一把咧。”
我看著他那樣子,覺得好笑,就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現在國家打黃打的這麼嚴,如果他真這麼牛逼,早就被抓起來,夠槍斃五分鍾的了。
小河南撇撇嘴,也不和我強,說:“你不相信就算咧,反正俺木有騙你咧。”
我說既然他是‘雞頭’,那為啥叫他劉大破鞋,而不是叫劉大雞頭啊?
小河南搖搖頭,抓抓腦袋,說:“這俺就不知道咧,別人都這麼叫他,俺也跟著這麼叫咧。”
殊不知,我下到下麵的勞動號房沒幾天之後,這位傳說中的劉大破鞋,就帶著一身騷氣,風風光光的被送到我們號房了。我不但從他身上知道了他為什麼叫劉大破鞋而不叫劉大雞頭,也從他口中得知了小河南,和他妹妹那段時間就是在劉大破鞋那裏‘上班’的種種事情。
魏忠賢看著我和小河南打屁,眯著眼睛微微一笑,也不阻止。一旁正在盤著腿,兩手放在膝蓋上,吞吐天地之氣,修煉身心的九指,微微睜了一下眼睛,想要喝令阻止我。但是當他看到魏忠賢依舊氣定神閑,好像什麼也沒聽見的時候,終於吐出一口濁氣,微微閉上眼睛,決定不搭理我,繼續吐納。
我沒注意到這些細節,還想繼續和小河南調侃幾句,這時候我們的號房門忽然被打開,五哥微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在他的旁邊,還跟著一個身穿西裝,手拎蛇皮包的看上去四十來歲的男人。
“馬哥,這就是你的號房,進去吧。”五哥站在西裝男人身後,恭恭敬敬的請他進來。
西裝男人一頭的板寸,身高還不到一米七,體形臃腫,挺著個大肚子,像是懷了五個月的婦女。長的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的一雙小眼睛眯著,凶光畢露,微微掃視了號房一圈,似乎覺得還可以,便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拎著他那個蛇皮包就進來了。
五哥把門鎖上,打開貓眼,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什麼事就喊我。”
馬哥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對著五哥說:“麻煩小兄弟去我兄弟那拿一包煙來吧。”
五哥急忙稱是,問他還有什麼吩咐沒有,馬哥想了想,說暫時沒有了,以後有事會叫你的。五哥答應了一聲,關上貓眼洞就走了。
我們一群人,包括頭鋪魏忠賢在內,看的目瞪口呆。魏忠賢半躺著的身子慢慢欠起來,小河南的手還停留在腳趾縫裏,九指的一口濁氣憋在胸腔裏久久不能吐出,我們挺了半天的軍姿也感覺不到疲憊了,都疑惑的盯著這個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