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雲剛的這番話,陳慶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來緩解內心的洶湧澎拜。
這兩年來,他一直在卯足了勁尋找機會,希望能在仕途上有所進步,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交流到企業任職,所以張雲剛的這個消息讓陳慶東有些措手不及。
他沒有立刻就做回答,而是實話實說道:“張書記,這個消息有些突然,能讓我好好考慮考慮嗎?”
張雲剛微笑道:“當然可以。其實這件事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我隻是認為你是這個最合適的人選,也向徐書記推薦了你,但是徐書記怎麼考慮的,最終會不會用你,還是兩說之間。而且,這也是一個雙向選擇的問題,你要是覺得不合適,不願意去,也可以提出來,沒人能勉強你。”
張雲剛說的這麼客氣,倒是讓陳慶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思考了一下,坦誠的說道:“張書記,不瞞你說,既然入了這個名利場,我確實是想要在仕途上能有一番作為,如果說的大一點,就是希望以後能做出一番事業,不敢說為國為民,最起碼能夠不負自己的抱負,也就值得了。所以隻要是對仕途能夠有所裨益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做。至於困難,危險,甚至金錢,都不是我所考慮的。”
張雲剛聽著陳慶東的話,臉上一直淡淡的笑容,卻不置一詞。
陳慶東便有接著說道:“不過,我也很清楚,以我這樣的平民子弟,沒有什麼背景,起點也很低,想要往上走很難。張書記你剛才說的很對,可能處級對我來說,就是個天花板了。想要從現有的體製內蹚出一條我能走的路,就隻能另辟蹊徑。”
張雲剛終於開口道:“慶東,這條路對你來說,就是另辟蹊徑。要不然,以你的資曆,在咱們鎮政府一直熬,遠的不說,三十歲之前你休想成為正科級,恐怕你到時候能弄個黨委副書記就已經不錯了。慶東,你可知道,按照慣例,從黨委副書記熬到鎮長,再熬到書記,需要多少年嗎?假使你四十歲之前終於當上了我這個位置,黨委書記,但是從黨委書記到副處級可是極難的一步!實際上,如果你四十歲的時候還是正科級的話,這一輩子,混到退休,組織上給你個安慰獎,讓你去人大或者政協幹上一屆,或者就直接給你個副處級待遇退休,也就到頭了。還想往上走?還想做一番事業?嗬嗬,這都是不現實的了。”
“但是你接了木雕廠的這個工作,那就是直接進了徐書記的眼界,隻要你幹得好,給徐書記一個漂漂亮亮的成績單,那麼等你立功之後,徐書記一高興,說不定就會破格提拔你,讓你到某個鄉鎮或者某個關鍵巨去獨當一麵是極有可能的!甚至直接把你提拔的縣委辦,掛個副主任的級別,為徐書記服務,也是很有可能的啊!你隻要進了徐書記的盤子,那就才真是走了捷徑了,未來可期啊!”
陳慶東被張雲剛的這番話說的十分動心,其實他現在已經大約想好了,那就是接受這個工作,去雙山木雕廠收拾爛攤子,隻不過,他很清楚這件事在未完全定下來之前,他是沒有資格直接跟縣委書記徐明磊直接交流的,而隻能通過張雲剛來跟徐明磊交流,所以他要給張雲剛多提一些條件,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陳慶東沉吟了一番,便說道:“張書記,我想接受這個工作,不過我還有一些顧慮。”
“有顧慮是正常的。”張雲剛道,“具體有哪些顧慮,你說說看吧,我會盡量的幫你解決。”
陳慶東說道:“張書記,在你麵前我就有話直說了。據我所了解,從機關單位交流到企業相對比較容易,但是想要從企業再交流到機關單位就非常困難了,而且在企業單位工作,一般是不參照公務員管理的,也就是沒有級別。我不想去了木雕廠工作,但是以後隨著木雕廠的改製而自己也成為了民企人員。”
張雲剛笑道:“這個你倒是不用太擔心,如果徐書記安排你去木雕廠做這個救火隊員,那也隻是對你的工作做階段性的調整,等你順利完成任務之後,徐書記絕對會把你重新召回來,委以重任的。徐書記是愛才之人,這麼好的人才,他也不會舍得流失。”
見陳慶東還有些有些猶豫的樣子,張雲剛又說道:“要不然這樣吧,慶東,你應該知道,企業人員是不參照公務員管理,自然是沒有級別,不過以機關單位的領導身份兼任企業領導,那就有行政級別了。徐書記的意思,應該找一個人去木雕廠做廠長。那麼我就向徐書記提一下,看能不能先把你調整到國資局當個副局長,然後再讓你以副局長的身份去兼任木雕廠的廠長,那麼你就有了行政級別了,到時候木雕廠改製成民企,你也不用擔心被分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