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很快就把跟安誌濤再次見麵的事彙報了褚明遠,同時也把那份新的舉報材料交給了褚明遠。
褚明遠聽了陳慶東的彙報,又看了舉報材料上的內容之後,好一會沒有說話,最後歎了口氣,說道:“慶東,除了這些,安誌濤還給你說什麼了嗎?”
陳慶東已經重要的內容全都告訴了褚明遠,便道:“安誌濤說的就隻有這些,我也想套一套他的話,但是他倒是挺機敏,我沒有套出來什麼有價值的話。”
褚明遠沉吟了一下,又盯著陳慶東問道:“慶東,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陳慶東猶豫了一下,說道:“褚部長,我了解的信息有限,不敢亂說啊。”
褚明遠又道:“沒關係,咱們兩個也就是私下裏聊天罷了,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吧。”
陳慶東便如實說道:“褚部長,我覺得安誌濤好像是有什麼陰謀。而且,我覺得安誌濤的水平有限,在這件事中,他就是扮演著一個棋子的角色,在他的背後,應該還站著別的人,而且還應該是個強有力的人。”
褚明遠不置可否,又問道:“還有嗎?”
陳慶東接著說道:“褚部長,我覺得安誌濤,或者安誌濤背後的那個人的目的是想把你卷到這件事情裏來,甚至……”
“甚至什麼?”
“甚至那個神秘的人還想把穀市長也卷到這件事情裏來。”
褚明遠輕輕點了點頭,用一種很欣賞的語氣說道:“慶東,你的眼睛果然犀利啊,這件事你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陳慶東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褚明遠這麼說,陳慶東還是心裏一震,說道:“真的是這樣?褚部長,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算計到你,甚至穀市長的頭上來了?”
褚明遠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桌子上的中華煙,扔給陳慶東一根,點燃抽了兩口之後,似乎拿定了主意,褚明遠才說道:“慶東,本來我是不想跟你說這件事的,畢竟這涉及到了主要領導,但是現在安誌濤,或者說他背後的那個神秘人既然已經盯上了你,那我覺得有必要多給你說一些事情。不過,我接下來給你說的這些話,你可一定要完全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提,明白嗎?”
陳慶東道:“放心吧,褚部長,我絕對不是個亂說話的人。”
褚明遠當然也相信這一點,又抽了一口煙之後,說道:“這件事有些複雜,我就給你說一些重點吧。幾個月前,曲廣嵐市長調到省裏工作的事情確定之後,對於新的市長人選,省裏和市裏有過一些小小的博弈。市委衛書記的意思是從本地幹部中選一位市長,而省裏則想要從外地派一位市長過來。當然了,市長的任免權在省委,衛書記最多就是有一點建議權罷了,最後省委還是從濟陽把穀市長調了過來。”
“穀市長這麼一調任過來,就擋住了某位覬覦市長位子的領導的路,這位領導當然對穀市長恨得牙癢癢,簡直把穀市長當成了仇人來對待。而且,這位領導身後是有一個圈子的,這位領導無法進步,他這個圈子裏的人都會受到影響,所以這些人都很恨穀市長。”
“另外,衛書記也不希望從外麵調過來一個強力的市長,再加上省委是看中了穀市長搞經濟的能力很強,才把他調過來的,而且還有小道消息傳言說省委讓穀市長來當這個市長也就是個過渡,真正目的卻是想讓穀市長當穀書記,真正的大權在握,把龍灣真正的發展起來。你想啊,這樣的傳言出來之後,不管這個傳言的內容是真的還是假的,衛書記心裏肯定非常不高興,因此他也就對穀市長沒有什麼好感覺。”
說到這兒,褚明遠不禁苦笑了一下,又道:“穀市長來到咱們龍灣之後,可真的是陷入了四麵楚歌的境地啊!他準備實行的幾項發展經濟的政策,文件倒是發下去了,但是執行的情況卻慘不忍睹,甚至有些想看穀市長笑話的人,還在一些私下的場合揚言,穀市長的命令根本就出不了市政府,過不了一年,就讓他從哪兒來的還是回到哪兒去!”
在陳慶東心中,市長已經是一個很遙遠,並且高高在上的官員了!龍灣的上一任市長曲廣嵐曾經到過柳林縣考察重點項目,其中就到過新管會,陳慶東也參與了接待,但是他的級別太低,一共也就跟曲廣嵐說了兩句話,剩下的時間,他就是跟在應宗傑和項小彬等人的後麵陪著視察項目罷了,完全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跟班。
其實,不光是陳慶東毫不起眼,應宗傑和項小彬在曲廣嵐麵前,也絕對是畢恭畢敬,簡直是卑微到了塵埃裏!
當時陳慶東就幻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當上市長,那該是多麼的重權在握,威風八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