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慶東接到了關悅的電話,關悅告訴他,她已經寫好了一篇披露永峰區那幾個菜市場黑幕的通訊,但是在提交主編審核的時候,雖然主編沒有把她的這篇稿子槍斃,但是內容卻已經改的麵目全非。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陳慶東真是感到十分驚訝!
穀傳軍到武警醫院看望那些食物中毒的小朋友們的時候,已經當場對記者們明確表示了要調查這幾個菜市場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淮海晚報》的總編竟然還敢這麼做,簡直就是不把穀傳軍的話放在眼裏啊!
但是,陳慶東也知道,《淮海晚報》是歸宣傳部直接管理的,宣傳部這邊的有關領導發了話,讓他們不要發這樣的稿子,那麼《淮海晚報》的領導自然是聽宣傳部的,而不是聽穀傳軍這個市長的!
從這一點,陳慶東也可以看出來,穀傳軍的工作是有多麼難以開展!
看來,市委宣傳部長嚴敏政顯然是不在穀傳軍這一邊的啊!
陳慶東在電話裏安撫了關悅幾句,讓她先不要著急,等他通知。
然後,陳慶東便立刻向穀傳軍彙報了這件事。
穀傳軍在聽了陳慶東的彙報之後,卻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表示出來驚訝,也沒有表示出來憤怒,隻是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你給永峰區區長張冠山打個電話,讓他現在就到我這兒來。”
陳慶東應了一聲,退出去給張冠山打了電話。
不到二十分鍾,張冠山就出現在了陳慶東的辦公室裏。
陳慶東迎上去,說道:“張區長,這麼快就過來了。”
張冠山跟陳慶東握了手,說道:“我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就在公安局呢,立馬就趕了過來。陳秘,穀市長說找我有什麼事了嗎?”
陳慶東道:“可能跟你們區那幾個菜市場的情況有關。”
張冠山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凝重,點了點頭,說道:“陳秘,我現在能進去嗎?”
陳慶東道:“可以。”
然後,陳慶東帶著張冠山來到穀傳軍的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說道:“穀市長,張區長來了。”
張冠山也馬上說道:“您好,穀市長!”
穀傳軍說道:“冠山來了啊,坐吧。”
陳慶東給張冠山泡了一杯茶,便準備退出去,穀傳軍卻說道:“慶東,你也坐在這兒吧。”
陳慶東道:“是,穀市長!”然後便在側麵坐了下來。
穀傳軍道:“慶東,你把關悅給你說的事情,再給冠山說一遍。”
於是,陳慶東便又對張冠山說了一遍,關悅寫了一篇報道永峰區那幾個菜市場黑幕的通訊,卻被報社主編改的麵無全非的事。
聽陳慶東說完,穀傳軍沒有直接提這件事,而是問道:“冠山,你們查清楚那些小孩子是因為什麼而食物中毒的了嗎?”
張冠山道:“經過檢查,這些小孩子都是因為食用了工業用鹽才導致的食物中毒。”
穀傳軍立刻皺起了眉頭,道:“工業用鹽?”
張冠山道:“對,檢查結果是這樣的。我怕檢查的結果有問題,剛才還專門到公安局跟徐坤局長談了這件事。”
穀傳軍又問道:“那些小孩子是怎麼能吃到工業用鹽的?”
張冠山道:“是這樣,那個幼兒園的早餐雖然是由幼兒園供應,但卻不是他們自己做的飯,一般都是從周圍的早餐點買的。昨天早上,他們是幼兒園附近的一個包子鋪買了很多包子。這個包子鋪的老板有個弟弟在我們永峰區的鹽業局工作,他們鹽業局前幾天沒收了一些工業用鹽,沒有及時帶回單位,卻放在家裏了。那個包子鋪老板的媳婦把這些沒收的工業用鹽,當成了食用鹽,拿出來一部分調入了包子餡中,結果導致了這些孩子的食物中毒。”
穀傳軍疑惑的說道:“這個包子鋪的老板娘難道認不出來工業用鹽跟食用鹽的區別嗎?工業用鹽不都是那種大塊的鹽圪墶嗎?她竟然拿這種鹽去調包子餡?”
張冠山解釋道:“穀市長,這方麵可能是您有所不知。我們永峰區那邊有很多老百姓都有在家醃鹹菜的習慣,而據說醃鹹菜的時候為了讓鹹菜更入味,老百姓便不用那些精鹽,而是專門去弄一些粗鹽來弄,所以很多家庭都有那種成麻袋裝的粗鹽疙瘩。這個包子鋪的老板娘可能就是把這種工業用鹽當成可食用的粗鹽了。現在,公安機關已經把所有涉案人員全都控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