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田新平出了事,衛斯年會不會受到影響呢?
穀傳軍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了衛斯年。
另外,穀傳軍還有些好奇的一點是,既然這是省紀委的決定,那麼在盧傑來了之後,衛斯年完全就可以配合盧傑辦案了,似乎沒有特別的必要把自己專門叫回來啊?
那麼,衛斯年這麼著急的把自己叫回來,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用意呢?
穀傳軍不禁在心裏暗自盤算起來。
衛斯年的臉色十分凝重,他硬著穀傳軍的目光,痛心疾首的說道:“田新平曾經是我的秘書,他受組織培養多年,原本是一個很有黨性,也很有能力的年輕幹部!我真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出來這樣的錯事!傳軍,田新平是你的副手,你對此有什麼話說嗎?”
穀傳軍一怔,心想衛斯年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想讓我為田新平做做解釋,甚至是說說好話嗎?
穀傳軍自然是不想做這種事情的,但是田新平畢竟是穀傳軍的秘書,如果不說上一兩句場麵話似乎也太不給衛斯年麵子了,便說道:“我來到市政府跟田新平搭班子以來,覺得田新平的工作能力是很強的,黨性也很堅定,平時也沒有聽說他有什麼不良行為,我也真是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作為市長,對這件事負有責任!”
等穀傳軍的話音一落,衛斯年馬上說道:“傳軍同誌,這件事你沒有什麼責任,要說有責任,也是我的責任!畢竟田新平以前是我的秘書啊!是我沒有教育好他啊!”
穀傳軍又說道:“不過,我認為雖然現在有人舉報了田新平,但是這個舉報信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現在還無法確定。從我個人的角度而言,我還是相信田新平是個奉公守法的同誌。”
衛斯年還想再說什麼,盧傑卻板著那副撲克臉說道:“衛書記,穀市長,既然事情已經出來了,你們也就不要討論這件事是誰的責任了。至於這個舉報信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我們會認真調查的。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誣陷任何一個秉公守法的好同誌,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敗壞了黨紀國法的壞蛋。現在,咱們還是先討論如何把田新平雙規的問題吧。衛書記,你看你們還需要先開個常委會討論一下這件事嗎?”
衛斯年不禁又看了看穀傳軍,似乎想讓穀傳軍提議先開一個常委會討論這件事,但是穀傳軍卻堅決不再說什麼話了。而且,他也認為,既然雙規田新平已經是省紀委常委會通過了的事情,衛斯年估計也沒有什麼膽子拒絕配合。
那麼,開不開這個常委會,還有什麼意思呢?
於是,穀傳軍便低下了眼瞼,不跟衛斯年目光接觸,坐在那兒沉默不語。
衛斯年見指望不上穀傳軍了,便又問市紀委書記方銘:“方書記,你有什麼意見嗎?”
方銘沉吟了一下,說道:“衛書記,照我看,既然這是省紀委的決定,咱們就沒有必要開這個常委會了吧?不過,田新平是人大代表,在對田新平雙規之前,咱們是不是先向人大常委會報告一下呢?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嘛。”
衛斯年想了想,說道:“好,那就這樣辦吧。常委會就不開了,我們龍灣市委堅決擁護省紀委的決議。不過,人大那邊,還是先報告一下吧。”
盧傑聽完他們兩個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頭。
盧傑作為省紀委監察廳副廳長,他很清楚“人大許可製度”是指在我國人民代表大會製度體係下,縣級以上各級人大代表非經許可不受逮捕或者刑事審判。
不過,“雙規”依據的是《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案件檢查工作條例》,應屬於黨內紀律處分行為,不應納入“法律規定的”範疇。所以,他們對田新平進行雙規,其實根本就用不著提前報告人大,得到人大的允許之後才對其采取行動。
但是,盧傑最終還是沒有把這番話說出來。因為他很清楚,雖然他是省紀委的人,但是來到龍灣辦案,想要把這個案子辦的利索,必須要得到當地市委的配合才行,如果市委不配合,他們別說對田新平雙規了,甚至連他的人都見不到。
再說,就算是向人大報告,也不過是走個程序而已。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人大是絕對不會打回票的。
於是,盧傑便說道:“行,那就這麼辦吧。”
衛斯年道:“感謝盧廳長的理解。”然後對站在一旁的秘書宋晨說道:“立刻撥人大主任郭彥青同誌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