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
這兩天,桑柔沒有和原哲說過一句話,他也沒有主動多看她一眼。每天兩人回到家,屋子裏比沒有人住還要靜得可怕。
電視也沒開,仿佛被人拋棄了,安靜地掛在牆上。沙發前的茶幾也許久不能動過了,擺的依然是前天晚上的茶。
原哲打開門,看到一室黑暗,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他有些不適應這樣的黑暗與清冷,推開門的瞬間甚至湧起一絲並不陌生的驚慌,那種驚慌曾在新婚第二夜出現過,好象她突然走了,離開這裏了……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不滿地對自己抿緊唇。
她能逃到哪去?逃得了家,總不可能連工作也一並逃了吧!所以,她不會走的,不可能一聲不吭就離開這裏的,如果她就這樣不回來,他發誓翻遍世界都要把她找出來。
沒有人為他拿拖鞋、接包,沒有人為他怎麼這麼晚才下班,也沒有人在廚房忙碌,然後屋子裏飄散出陣陣飯香……
原哲你在失落些什麼呢?不過兩天你就受不住了嗎?比起七年,兩天又算什麼?那樣一個女人,你還要讓她摸透你的心,再狠狠地傷害嗎?
他冷冷地想著,壓抑住心底的失落,略嫌煩躁地鬆開襯衣的領口,走進臥室。心裏不斷提醒自己,責問自己,雙手卻自有意識地打開櫥櫃,看到櫃子裏整齊地掛著她的衣服,一張緊繃的俊容才瞬間鬆了開來。時間已經不早,洗完澡已經十點了。原哲斜躺在沙發上,獨自麵對安靜冰涼的空氣,過了會,起身到冰箱裏拿出一灌啤酒,冰的。喝下去,感覺心裏平靜了些,他又打開電視,找到體育頻道,漫不經心地觀看起球賽。
等待的滋味最難熬,當然,此時的原哲絕對不願承認下意識在等待。時鍾悄悄地爬著格子,他突然想到之前很多個夜晚,自己在外麵應酬晚歸,桑柔也是這樣一個人無聊地等待嗎?
桑柔,桑柔!這個女人怎麼就下了魔咒一般,非要時刻出現在腦海裏呢?十點半了,她在外麵做什麼?
絕對不是加班……或許,她受到冷落了,就跑去尋求另外一個懷抱的溫暖?這樣一個女人,自己為什麼還要受她影響?
他眉心緊鎖,又打開了一罐啤酒。有時候他也想相信她的每一句話,相信她的每一次微笑,每一個眼神。可是,有句話的確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錦繩。他投入越多,心便越害怕,像陷入了泥沼,自己越掙紮卻陷得越深。這簡直是種殘酷的折磨,既無力把自己救出,又無法多動彈一分,怕就此被泥沼淹沒,萬劫不複。
愛,可以讓人堅定,勇敢,也可以讓人懦弱,消沉。原哲不是懦弱,消沉的日子也已經熬過,他隻是小心翼翼地不願意再次迷失。一個人要是連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心,他還有什麼力量去追求和爭取?暫且停在這裏,讓自己的心好好地整頓一次吧。
桑柔沒有回家,的確不是一個人,陪伴她的有韓陌言,更有一群其他熟識的同事。
昨天,她接到了公司的調派函,內容是為加強兩公司間的合作,促進這次大型開發案,上頭準備讓她下周一開始,調到高氏企業的設計部上班。同時調派的還有另一名設計師小,所以公司的同事們趁著今天是周末,為她們搞歡送活動。
韓陌言和可言自然也在其中,大家就約在“錢櫃”,一家既可以唱歌,又可以吃自助餐的地方。
這是個快樂而又充滿離傷的聚會,廣告部的李姐帶著部門的同事一一為桑柔她們送上祝福的話語,卡拉OK包廂裏,各種鼓舞的話語此起彼伏。一開始,大家因為有韓陌言這樣領導式的人物存在,多少有些放不開,不過一旦打開話匣子,誰也不顧及有他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