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花了一小時時間給我看他的狗和其所得的獎品。他甚至拿出狗譜圖,並解說這種漂亮又聰敏的血統的由來。
最後,他轉向我問道:“你有兒子?”
“是的,我有。”我回答。
“他喜歡小狗嗎?”法官問。
“啊,是的,他定會很喜歡。”
“那好,我送給他一隻。”法官宣布。
既而,他告訴我怎樣飼養小狗,他停了一會兒說:“我說的,你可能會忘記的,我要寫在紙上。”因此他進房,把狗譜和飼養方法用打字機打好。這樣,他給我一隻價值百元的小狗以及他一小時十五分鍾的寶貴時間。這主要是因為我對他的愛好和成就表示了由衷的讚賞。
那位發明透明膠片,使活動電影麵市的著名的柯達公司的伊斯曼,使自己積聚了上億元的資產,成為世上最有名望的一位商人。然而,他雖然有這些了不起的成就,但他也和你我一樣,渴求微小的承認。多年前,伊斯曼在羅傑士德建伊斯曼音樂學校和基爾伯恩大會堂以及紀念他母親的一個戲院。而紐約佳美座椅公司總經理詹姆斯想獲得這些建築物中座椅的訂單。於是,詹姆斯打電話約建築師——同到羅傑士德去拜見伊斯曼先生。
當詹姆斯到來時,建築師說:“我知道你想得到這批訂貨,但我必須告訴你,假如你占用他五分鍾以上時間,那你就玩完了。他是一位很嚴厲的人,他特別忙,因此要簡短明了,說完就走。”詹姆斯正想那麼做。
可是,當他被引進辦公室中,看到伊斯曼先生正埋頭在一堆文件中,稍過片刻,他將頭抬起,取下眼鏡,便走向建築師和詹姆斯說“:二位先生,早上好,有何事?”
建築師向伊斯曼做了介紹後,詹姆斯卻這樣說:“伊斯曼先生,在等候你時,我很欣賞您的辦公室,假如我有一間這樣的辦公室,我會很喜歡在裏麵辦工。您知道我是經營木製品的,而我從未見過比這更漂亮的辦公室。”
伊斯曼回答“:你提醒了我,我幾乎把這事忘了,這辦公室很漂亮,是嗎!剛造好時我挺喜歡,可現在到這裏來,卻滿腦子裝著其他事,有時一連幾星期都無暇顧及看它一眼。”
詹姆斯走過去,用手一摸:“這是英國橡木,是嗎?它與意大利橡木質地略有區別。”
“是的,”伊斯曼回答,“這是進口的英國橡木,是一位專門研究細木的朋友為我挑選的。”
隨後,伊斯曼領他參觀室內各部分,指出不同的比例、色彩、雕刻手藝及其他特點,他也參與了房間的設計和施行。
他們在慢慢欣賞木料工藝時,在一窗前停住,伊斯曼謙遜、輕柔地談他將要做的慈善事業,如通過它們——羅傑士德大學、公眾醫院、順勢療法醫院、愛心養老院、兒童醫院來為大家做善事。詹姆斯則熱情地稱道他用自己的財富來減輕人類疾苦的善心。一會兒,伊斯曼打開一個玻璃櫥櫃,取出了擁有的第一部照相機,這是他從一位英國人手中買下的一件發明品。
詹姆斯詳細詢問他早年奮鬥的經曆,伊斯曼先生動情地述說他兒童時的貧窮、困苦,講述他的寡母是怎樣艱難地開著旅館,當他在一家保險公司作勤雜員,每天僅賺五角錢時,那對貧窮的恐懼日夜圍繞在他心頭,他發誓要賺很多錢,以使他母親不必再為生計而勞作。詹姆斯用新的提問讓他談話,並專注聆聽他詳談膠片的試驗,他說他在辦公室如何整天工作,有時整晚試驗,僅在化學發生反應的間隙小睡一會,又有時穿衣工作長達七十二小時之久。
詹姆斯在一點十五分被引進伊斯曼辦公室,並被事先警告談話不得超過五分鍾。但是,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他們還在交談。
最後,伊斯曼轉向詹姆斯說道:“我上次在日本買了幾把椅子帶回來,我把它放在走廊邊,但陽光曬脫了油漆,因此,我從街上買來油漆,並將這些椅子重新刷了一遍。你想看看我刷油漆的手藝如何嗎?好吧,到我家去和我共進午餐,隨後我給你看。”午餐後,伊斯曼先生把他從日本買來的椅子給詹姆斯看。這些椅子僅值一元半一把,但擁有上億元的伊斯曼卻為此深感自豪,因為這是他親手油漆了的椅子。
這批坐椅的訂價為九萬美金。你猜誰能得到這筆買賣,是詹姆斯還是他的競爭者?從此以後直到伊斯曼去世,他倆都是親密無間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