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 3)

“這事呀!其實沒什麼。母親在世的時候常稱讚你是多麼不可多得的溫柔好友,常常幫助她很多事情。”坦子慧對過去的事已不想再計較。

周夫人激動地說:“她錯了,我是個寡廉鮮恥的惡心人,我嫉妒她的美貌、功課和人緣,她總是活在陽光歡笑之下。相反的,我老是戴上羞怯矜持的假麵具,因為我想利用她的同情博取更多的注意。”

周夫人想起當年的她真的很嫉妒羅芬雅,集合上天的一切恩寵,所以假意與之結交,目的是想掠奪所有的好運。“沒什麼嘛,人之常情呀!在你們那個年代的女人是沒什麼自由可言,想讓自己在人群中發光是十分正常的。”坦子慧安慰道。但她沒想到外表溫婉賢良的女人,內心卻是自私的算計別人。女人,不管在哪一個時代,都是自己的奴隸,局限在小小空間裏,找不到出路。

“老不是我有心的設計,她和仲言就不會因此分手,現在周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屬,而她的生活也會舒適無慮。”

周夫人回憶當年聚會結束後,他們兩人都有七。八分醉意。她假意先送羅芬雅回去,故意留下周仲言的東西在她那兒,等她一清醒之後,一定會立刻送來還他。

然後脫掉周仲言和自己的衣物勾引他,在幽暗的房間內,周仲言錯把她當成羅芬雅而發生關係,以致造成不可收拾的結果。更甚者,她因那次的肌膚相親而受孕。

周家一向單傳,人丁單薄,周老夫人一得她懷孕之事,不顧周仲言的反對而迎娶她入門。雖然周仲言對她沒有感情,但酒後放恣縱情毀了一個純潔女孩的貞操,甚至還讓她懷了孕,在自以為的愧疚中,對她雖無濃情厚愛,基本上倒還謙恭有禮,不失為一個好丈夫。

原來是這樣。明了真相後,坦子慧恍悟的安慰她。

“你不用自責了,母親從沒怪過你,反而很感謝你。”

“感謝我?我搶了她的男朋友,她會感謝我嗎?”周夫人相信換成是她,她一定會有所怨恨。

“母親曾說過,她對周伯父隻是兄妹情誼而已,若不是遇到我父親,她永遠也搞不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感謝你代替她愛周伯父,不至於讓自己成為負心之八,她真的很愛很愛我父親。”

真是這樣嗎?周夫人釋懷地一笑。“原來鑽牛角尖的人是我。”

她從婆婆口中得知,丈夫是因舊情人拒愛而失意,接著因愛人的死亡而心碎魂散時,她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的深情如落花水流,所以不敢正視故友之女。

但經過反複思索之後,她發現自己也算幸福的,至少她擁有所愛之人和出色的兒子,人生所要不就是如此?所以她才有勇氣坦承一切。

“你和你母親很像,難怪他們父子都堅持所愛,至死不渝。”周夫人心想,兩人的結合,也算是結了上一代恩怨。

“哪有像,人家都說我比較像父親,固執倔強又不服輸。”坦子慧連忙辯白,她哪有母親的溫柔和善良。

“你們笑起來都很像,好像陽光都隻照在你們身上一般耀眼。”周夫人心想,大概就是因此而受到她們吸引吧!

兩人化解多年的心結,開懷的一起暢意茗茶聊天,時光仿佛回到純真年代。

周恩傑正小心翼翼地澆溉從枯木牛出的小綠茵,眼角唇畔帶著傻傻地笑意,專注地嗬護脆弱的小樹苗,生怕有鳥兒啄了它。

“你在幹什麼?做……籬笆”坦子慧睜大了眼,太……太可笑了,他居然在替巴拿高的小苗做籬笆?受了刺激不成。

“你看看這棵樹,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在這甲訂情?”他興奮的指著枯樹。

她不以意地瞄了幾眼,完全沒有記憶。“我想枯木逢春這句成語是在形容……它吧!”她暗想,又不是小孩子,還玩納愛的蠢遊戲。

“我想你忘了。”他看到她的表情,不難猜出她的想法。“以前它是一棵綠意盎然的大樹,因為我沒保護好你,所以天罰它受累。現在我履行誓約,它又長出新生命。”

喔!這下子她有點印象了,原來是“那棵”大樹呀!現在枯黑成蛀蟻的巢穴,居然還頑強的長出小茵,可謂是奇跡。“你不覺得你太大驚小怪了嗎?自然界的生命力不是人力可控製的,圍上籬牆等於違反天擇論,相當愚蠢。”

“愚蠢也好,我隻想守著它成長,如同守候我們的愛。”周恩傑反身摟吻著她,倒在一片綠茵地。

“笨蛋。”唇一偷個空,她嬌嘻地輕斥一聲。

“我這笨蛋還做了一個更笨的驢事。”為了讓她高興,他情願做個傻子。

“什麼事?”

“我和史洛先生通過電話,他……”

擔子慧舉起手指打個叉,要他閉嘴,用著非常困惑的語氣問:“史洛先生?為什麼我覺得這個人名很熟?”

“我!他說你一向隻喚他老頭。”沒個敬意,是她的標準行事風格。

“老頭?你沒事找他幹麼?”她疑惑地想,他們怎麼連得上線?是誰出賣的?

“你不甘於平凡的生活,酷愛冒險,所以我和他打個商量,一年讓你接一兩個任務。”

“你……你真的……”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是的。不過有一個條件,必須讓我跟。”不然他放不下心。

“耶!太棒了,恩傑。我愛你,我愛死你了。”她激動地抱著他又吻又親地說著愛語。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嫁我?”現實的女人,不過他也懂得利用機會。

她可沒興奮過了頭,調皮地朝他眨眼抿抿嘴。“好吧!就明牛的二月二十九吧!”

“真的?你真的打算在明年嫁給我?不後悔?”一時的怔忡讓周恩傑忘了正常的判斷。

“真的,我絕對不會反悔,你準備在二月二十九迎娶我吧!”有得等了。她邪惡地想。

“萬歲,我終於可以娶到你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中式還是西式,隆重還是簡單,還……”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婚禮,絲毫不曾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一直到許久之後……

“該死的坦子慧,明年的二月根本沒有二十九日。”

笑聲在咆哮聲後響起,兩人追逐的身影在夕陽中拉長,小樹苗正悄然滋長著,如同兩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