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帶著嶽宇軒繞著村邊的小河遛著,介紹著自己在這裏生活時的點點滴滴,在哪裏遊泳,在哪裏洗衣,在哪裏摸魚,在哪裏挑水,在那棵樹上掏鳥蛋,在那個山窪裏砍柴……歐陽雪把這從來沒在別人麵前提起過的往事給嶽宇軒講述著,嶽宇軒聽的入了迷,雪兒卻有點迷茫了:“宇軒,我曾經以為平平常常的事,如今提起竟有一種親切的依戀;曾經覺得苦不堪言的生活,已然覺得成為了一種對生活最珍貴的曆練,你說,這究竟是為什麼?”
嶽宇軒笑嗬嗬地拍著雪兒的肩膀:“傻瓜,你再聰明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還記得餘光中的《鄉愁》嗎?”雪兒輕聲吟誦起來:“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吟到這裏雪兒感覺到一種情緒梗在喉頭,眼眸泛熱,再也讀不下去了。
嶽宇軒把手放在她肩頭:“雪兒,你回鄉以來所有的悲傷憂鬱以及失聲痛哭其實都是一種情感--對故土的思念。雖然你不是出生在這裏,但是這裏有你的祖輩們生活過的足跡,你的父母早已經在你的腦海裏埋下了對這塊土地的情絲,這種情絲根深蒂固,不論你走到哪裏,這一生再也休想剪斷它。”
“是啊,”雪兒慨歎著:“遠離故土的人們感慨是最深的,此時此刻我才深切體會到那些古詩詞中的思鄉佳句,如納蘭性德的《長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
嶽宇軒接口:“嶺外音書斷,經冬複立春。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雪兒,回來的路上你一言不發就是這種懷想了。”
歐陽雪輕輕打了他一下:“什麼也逃不過你的眼睛。”
嶽宇軒語含深意:“心裏裝著的人我當然看得見了。”雪兒臉一紅忙找一話題:“宇軒,你覺得我們這裏好嗎?”“嗯,不錯啊,山清水秀的。”
雪兒走到河邊的一塊青石板上坐了下來,脫掉鞋和襪子,把腳伸進了河水中:“西湖水美但沒這水清,少了幽靜,多了點塵世的喧囂,如果生活由得我選擇。我寧願終身廝守故裏。”雪兒眼眸清澈如同這望得見河卵石的河水,嶽宇軒望著眼前的畫麵癡了,雪兒身上的清純和淡泊讓他著迷,如果可以,他真想在此與這個心愛的女孩廝守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