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沿著一溜石塊堆積的林蔭小路蜿蜒前行,小路盡頭出現一棟二層別墅,這就是鄒楚天的家了,房子坐北朝南位於一片凹地上,四麵樹木繁多,院內花圃林立,看上去幽靜清雅,不過這地方很偏僻,不易被人發覺。
這棟別墅的造型很普通,一樣的花園,一樣的坐北朝南,一樣的雕欄玉砌,隻不過好像少了點什麼,這點陸寒冰和歐陽雪一進院門就感覺到了,具體少了什麼,他們一時還說不清楚。
偌大的一棟別墅裏靜悄悄的,他們隻看到了開門的老頭,說是老頭,其實看上去年齡並不大,身材不很高但很敦實,著一身西裝,沒係領帶,古銅色的臉上也沒有多少皺紋但有一個很長的傷疤,從額頭斜劃到鬢角,以至於一條眉毛被攔腰割斷,變成了兩截,眼裏閃爍著一種逼人的光芒,真的讓人望而生畏,隻是滿頭的白發給人的感覺是蒼老,不,說確切一點是滄桑。
他們一進院子這個被鄒楚天稱為“宋哥”的人眼光就盯著雪兒,他好像很驚詫,幾次張口欲言卻被一言不發的鄒楚天打了個手勢製止了,一步一回頭的樣子讓人生疑,陸寒冰從他的眼裏覺察到一種詭秘,通身不由地繃緊了,不帶聲色地把雪兒往自己的跟前拽了拽,跟在鄒楚天身後進了別墅的正門。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迎了上來,看到鄒楚天身後有人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特別是看到雪兒後竟然瞪大了眼睛,一隻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巴,好像怕自己驚叫出聲,然後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了下來。這下,陸寒冰和雪兒可被嚇的不輕,瞠目結舌地望著鄒楚天,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鄒楚天皺著眉頭輕歎一聲:“宋嫂,別嚇著我的客人。”帶著一絲安慰也帶著一絲責怪。雪兒還好說,隻是好奇地看著,陸寒冰卻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鄒董,您能不能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鄒楚天把西服脫下遞給了還在流淚的女人,拍拍陸寒冰的脊背:“小夥子,別急,”順手又拉起雪兒的手:“雪兒姑娘,跟我來,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你們就明白了。”雪兒被他拉著有點別扭,陸寒冰遞給她一個眼神,她也就沒在掙紮,隨著鄒楚天突然變得踉蹌的腳步沿著樓梯上了二樓。
鄒楚天帶著他們在一間臥室門前站住了,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那動作像是怕驚醒睡夢中的嬰兒,邁進房門的一刹那,陸寒冰驚呆了:粉色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個女孩子的照片,正麵的,側麵的,長發披肩的,吊著馬尾巴的……而這些照片像極了小時候的歐陽雪,如果不是自己對雪兒的了解,他一定會相信這就是雪兒。歐陽雪也愣愣地望著滿屋子似曾相識的照片喃喃自語:“怎麼會這麼像?簡直不可思議!”
不苟言笑的鄒楚天淡淡的開了口:“這是我唯一的女兒朵兒,十年前被仇人殺害,這下你們應該明白一切了吧,我在那天晚上的酒會上第一次看到雪兒的震驚不亞於宋哥宋嫂,就像是真的見到了我的朵兒,雖然年齡不同,但是她們長得太像了,雪兒簡直就是朵兒的翻版,所以我會失態找借口和你們搭訕,看到雪兒被魏胖子戲弄由不得去製止,由於恍惚,回家的路上又差點被車撞。”鄒楚天平靜的語氣如同在講別人的故事,但陸寒冰和雪兒還是從他堅毅的眼神中看懂了深藏著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