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情感糾結(1 / 3)

當陸寒冰醒來時,鄒楚天告訴他雪兒母子已經分別被送進了嬰兒保溫箱和產婦觀察室,嬰兒是早產需要保溫,雪兒還在輸血目前依然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陸寒冰又開始擔心起來,鄒楚天安慰他說這裏的醫生醫術很不錯,上午雪兒那麼危險都挺過來了,不會有事的。然後就對他說咱們看不見雪兒,就去看看孩子吧。

鄒楚天一說到孩子,陸寒冰這心裏就揪心的疼,他和鄒楚天一樣認定這孩子是耿若浩的,因為嶽宇軒身邊有位漂亮的女孩相伴,而耿若浩不然,依然孤身一人守在那裏,眼裏裝滿對雪兒的關切,對自己的仇視,他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的判斷正確,心不痛才是怪事。盡管如此,陸寒冰心裏裝著的還是對雪兒的牽掛,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雪兒怎樣了,當聽見鄒楚天告訴他說沒啥大事了的時候,他總算感到一點欣慰。

看著這屋子裏隻有他和鄒楚天兩個人,再也憋不住心底的疑問,拽著鄒楚天的手失落地問:“義父,你說,雪兒為什麼會這樣?她怎麼就忍心離開我呢?沒有了她我怎麼辦?”

鄒楚天也是一籌莫展,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陸寒冰,目前的狀況比較亂,沒有人告訴他們真相,真是一點頭緒都理不清,心底總還是認為雪兒不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可是孩子都生了,這事兒怎麼解釋?

解釋?鄒楚天腦海裏突然亮光一閃,莫名其妙的問陸寒冰:“寒冰,雪兒是去年的幾月份走的?”

陸寒冰一愣:“十二月二十八日,義父,有什麼不對嗎?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哦,”鄒楚天搪塞著:“沒什麼,人老了記性不好,雪兒什麼時候後離開的我也給忘了。”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打起了小鼓:玉兒說雪兒是早產,莫非這孩子是陸寒冰的?懷疑是懷疑,畢竟自己是長輩,他們有沒有這層關係實在不好意思問出來。唉,不管了,鄒楚天告訴自己:等雪兒醒來後看看情況再說吧。

嬰兒保溫室隻有一個孩子,上麵掛著的藍色卡片上寫著歐陽雪的名字。嬰兒保溫箱是個沒有蓋子的玻璃櫃子,四麵的玻璃上固定著四根微型電熱管,雪兒的孩子靜靜地躺在裏麵睡的正香,粉嘟嘟的樣子非常可愛,不過因為早產看上去有點瘦弱,他的小胳膊小腿偶爾會動一下,嘴唇還有吮吸的動作。鄒楚天除了看見過女兒出生後的樣子就再也沒見過別的嬰兒,陸寒冰就更不用說了,他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小的嬰兒。兩個人顯得很興奮,陸寒冰暫時忘了心中的挫敗與傷痛,竟有種想抱抱孩子的衝動。

有了這個想法,陸寒冰就再也忍不住了,紅著臉問看護著嬰兒的護士:“護士小姐,我可以抱抱他嗎?”

小護士看著他笑了:“第一次當爸爸都這樣,什麼也不管就急著抱孩子,你別忘了這孩子是個早產兒,他需要保溫,不能隨便抱出來的,想抱也得等三天以後。不過,你可以用手摸摸他,手不能太重哦。”

護士的話讓陸寒冰有點傷感,但他沒有刻意去糾正什麼,隻是慢慢地走到保溫箱跟前,顫抖著把手伸了進去,當摸到嬰兒那小小的腳丫時,他的心有點戰栗了,原來新生嬰兒的皮膚是如此柔嫩,摸上去綿綿的,陸寒冰心中泛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應該把這種感覺稱為父愛。

一旁站著的鄒楚天卻有點酸楚,他看著嬰兒想起的是自己的丫頭,第一次當爹時的感覺猶在,可妻子女兒卻和他早已陰陽兩隔去了另一個世界,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上獨自咀嚼著悲傷,這滋味已經整整陪伴了他十幾年,如果自己的女兒還活著,他早已抱著孫子安享晚年了,何苦沒命的在商場上奔波,他清楚,自己其實是用永不停歇的忙碌撫慰難耐的孤獨啊。

鄒楚天苦笑一聲揮去腦海裏淒涼的思維,看著陸寒冰用手指輕輕在嬰兒的小臉上挪動,那小嬰兒仿佛覺察到了什麼,身子扭動了一下,一張小嘴歪著追隨陸寒冰的手指,像是餓了在尋找母親的乳汁,皺著小小的眉頭,樣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