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病了?要不要緊?如果感覺不好,就別強撐著。”趙天宇看了一眼已經自顧自走出房門的張嫻雅母女,把手裏的提包放在地上,抬手在李楚歌額上探了探溫度,觸手一片冰冷滑膩。
“沒事。”李楚歌朝後退了一步,她知道他沒有任何曖昧或是惡意,單從他清澈的目光中便能感覺到,但她還是不習慣這樣來人親昵的關切,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
“走吧。”趙天宇心無芥蒂地笑笑,提起行李走了出去。
“怎麼這麼磨蹭!”李可媛和自己的母親並排坐在後座上,見他們出來,一個勁兒地催促。
李楚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關上車門,輕輕歎了口氣。這輛車也是這般熟悉又陌生,一切都有種讓她深處夢境的不真實感,但後座上傳來李可媛和張嫻雅的交談聲又一直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實的。
“怎麼停車了?”李可媛見趙天宇把車停到了路邊,便皺眉問他。
“我去買點東西。”趙天宇淡淡地解釋了一句,完全忽略了李可媛語氣裏的責問和不滿。
“有沒有搞錯?”李可媛看著趙天宇自顧自地下了車,走進路邊的藥店,對著自己母親抱怨:“他可是我們家花錢請來打工的,現在怎麼能把我們扔在半路上自己跑掉?”
“他的工作不是給我們當司機。”李楚歌接過了話。
“那又怎樣?總之他是給爸爸打工的,就該無條件服從給他安排的一切工作。”李可媛不屑地看著自己的姐姐:“有的人,天生就不是有福氣的命!所以不會端大小姐的架子,這是學也學不來的!”
“你這麼有大小姐的架子,可以選擇自己開車去機場。”李楚歌不急不惱地回了一句。
“楚歌……”張嫻雅立馬又用那種楚楚可憐的目光看著李楚歌。
李楚歌在心裏冷笑一聲,又是這一套!上一世,張嫻雅從踏進自己家門的時候,便總是這樣一幅對自己小心討好的樣子,偏偏自己那時性格要強,對父母離異、父親再娶當然不滿。於是在父親的眼中就成了繼妻小心討好女兒卻被刁難的場麵,於是對張嫻雅母女的愧疚和偏心便是一日勝過一日,到了最後,自己便不得不收起飛揚跋扈的脾氣,過的一日比一日沉默,再跟著,便是更理所應當的被忽略。
於是當她遇到處處維護自己的王明修,便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投入了他的懷抱,認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懂得自己、真心關愛自己的男人!可是,現在回頭去看,她卻不得不產生了許多懷疑……
她也曾經因為,自己的父親根本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先是背叛了母親,對自己也是毫無情意。隻是再世為人,回過頭來看從前的許多事,李楚歌才發現,事實或許並非如此。
“您放心,我知道可媛年紀小不懂事,我不會介意的。何況,姐妹們就是要吵吵鬧鬧才顯得親熱。”於是,李楚歌截斷了繼母的話頭兒。
同樣的話,由不同的人來說,便會有著不同的含義。李楚歌笑笑,這一世,一切都會不同的。
“把這個帶上。”趙天宇上了車之後,好像對車裏的古怪氣氛有所察覺,卻什麼都沒說,直到到了機場,他才悄悄把一個塑料袋塞到了李楚歌的背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