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頓時就能解釋得通了,難怪吳淮平見著我怒氣衝衝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還沒有看到我這張臉就先看到身上的這種記號了。
蘇琳用手指在我脖子後麵的位置使勁的點了點,指甲戳的我生疼,但是我還是堅強的忍住了。我自己看不到後麵,但是根據蘇琳戳過的地方還是準確的找到了位置。脖子右後方,長發紮成馬尾遮不住,領子也擋不了,完全就是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嘛。
蘇大姐皺著眉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著我,估計我的清白全完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你現在又有別人了?就是分手,那你和吳淮平之間才斷多久,怎麼就這麼快就遇到看對眼的人了。這個人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蘇琳這話明顯就是在問我和吳淮平分手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人。我捂住自己的脖子說:“不是的……”
我其實想說自己和“這個人”的關係也不是蘇琳想象中的那樣,可是總覺得這話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人格拉低了好多。於是解釋也就變得不幹不脆,蘇琳看著我的眼神也就更加的懷疑了。
我倒是覺得這事有點兒太倒黴了,時間上湊得巧就算了,更慘的是之間我和蘇琳單獨在一起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她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是在繼吳淮平發現以後,她也一眼就注意到了。我這不是倒黴還能是什麼。
我忽然就覺得尷尬和對不起吳淮平,雖然我想分手,但是我也希望無論過了多長時間,吳淮平想起我的時候還能想到我這人的優點和兩人在一起看快樂的時候,而不是脖子上別的男人留下的吻痕。
蘇琳沒有再說話,我拒絕了她開車送我一程的好意,自己坐了出租車回家。我像是吞了一碗沙礫一樣難受,心裏沉甸甸的憋著讓我想要撒腿狠狠的跑兩圈。
我爬上樓,結果看到宋山愚竟然坐在我家門口堵著我呢。我不怎麼奇怪他為什麼會在這兒,我奇怪的是他從哪兒弄來的這麼上不了台麵的紅色塑料小板凳。他一身筆挺的西裝這樣小裏小氣的坐在這種凳子上都不嫌違和麼。他的腳邊還放著他的深棕色的牛皮手提包以及兩隻超市購物袋。
宋山愚站起來,我瞅著那個可愛的小板凳問:“你從哪弄來的這個?”
“如果沒有它,我就要站著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我錯了,我臨時有事,我發工資了,明天請你吃飯補償。再說了,你也不是沒有給我打電話麼,誰讓你在這兒幹等著的。”
“我以為你爽約是想借此告訴我你想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宋山愚一邊平靜的解釋,一邊彎腰將小板凳拿起來,走到住在我對麵的王太太家門口敲了敲門。
很快王太太就開了門,宋山愚將板凳還給她,像是受了多大的恩惠似的連說了好幾聲謝謝。王太太四十歲出頭,我一般叫她王姐,於是她家那個已經讀高二的兒子就叫我“張姨”,弄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虧了還是占著便宜了。
王姐笑著朝我說:“小張回來了啊,你男朋友都等你多長時間了。”
我和吳淮平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就徹底住在了他的那裏,他很少來這裏,所以幾乎沒有人見過我的男朋友長的什麼樣子。我看了一眼宋山愚,沒說什麼,笑著對她:“王姐你也真是的,這種小板凳你也不怕他給你坐散架了。”
“我請他進屋裏坐一會可是他就要呆門口等著你。”
我打開門後,王姐便關門進屋去了。我拎著超市袋子問他:“你不是有備用鑰匙麼,整天進我這兒簡直跟你家沒區別了。”
“要是我早就放在你客廳茶幾上的收納盒子中了,張瑜樺,你一個女人單獨居住這麼稀裏糊塗的難道真的沒問題麼?”
宋山愚從我手中拎過東西,我問他:“你要做什麼好吃的?”
“你難道還沒有吃飯?”
“沒吃幾口。”我坐在廚房中央的木頭方凳上翻看宋山愚究竟買了什麼。
“食材就是你看到的那些,你看著決定想吃什麼吧。”脫了外套也挽起了袖子的宋山愚正在洗手,我掏出一盒草莓遞給他:“幫我洗一洗。”
“你究竟可以懶到什麼程度?”宋山愚扭身俯視著我。他穿著暗藍色幾近為黑色的襯衫,我竟然此刻才注意到,總覺得黑色襯衫比白襯衫更加能襯托出他的沉穩和安靜。沒想到我一時說出來的話他竟然是當真了。
“隻是幫我洗洗草莓而已,你不是正在洗手麼,反正手已經濕了,順手而已嘛。你今天穿這件黑襯衫真的很帥啊,您以後就走偶像派路線進軍演藝圈吧。”
“在這種時候才記得誇我英俊,可見我還是沒有到達偶像派的標準。”貧了兩句後,宋山愚接過草莓,背對著我開始清洗,我繼續翻找,發現宋山愚買了不少水果,於是,我將一盒藍莓也遞了過去:“順便也洗洗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