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脆順便把所有需要的,不需要的,隻要沾水的東西都‘順便’洗洗算了。”宋山愚咬字清晰的說。
“可以啊,因為我還看到你買了蘋果和蓮霧,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順便全都洗好。”
我搬著凳子靠近他,靠著流理台坐著。宋山愚將清洗好草莓和藍莓裝在一隻大號帶耳朵的碗中遞給我。我捧著碗,一邊吃一邊同開始洗菜的他說話:“需要幫忙麼?”
“你如果真的有誠意的話,至少先應該站起來,然後把草莓放到一邊。”
“哎呦,我隻不過是客氣的說兩句意思意思而已,你別當真啊。”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他筆直的腿就在我的右手邊,挑揀碗中草莓時若是動作大一些都能輕輕的撞到。我慢慢斜著身子,歪著頭靠著是他的腿上:“今天我是去見吳淮平了。”
“恩,然後呢?”他稍微沉默了一會後才開口問。其實我以為他會故意選擇無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提起這茬事情,此刻我們之間氣氛還算不錯,不尷尬也不曖昧,自自然然,可是我似乎不想讓宋山愚跟我一樣輕鬆,我忽然想試一試自己可不可以將他的心提上提下,也有可能是因為我今天是被他留下的吻痕害的這麼慘,也不能放過他。
“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複合之類的,結果看到我脖子上你留下的吻痕,於是吧,當時的情況就變得不怎麼輕鬆樂觀了。知道我就該放下頭發遮住的,太顯眼了。我現在才想明白,原來一開始他就提到了一句秦筱尹,難道他是看出來了什麼,覺得我現在和秦筱尹在一起?是不是女人同女人出軌你們男人就會覺得好受一些,,沒有像同別的男人在一起戴綠帽子那麼嚴重,而且還會覺得這很火辣。是不是啊宋山愚,你覺得呢,兩個女人在一起?”我用一種不怎麼在意的語氣問。
“對此我沒有任何看法。”宋山愚平靜的說。
“真的?反正我覺得兩個女人在一起估計挺美的。”我丟了一顆藍莓在嘴裏,“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有損秦筱尹的名聲,萬一吳淮平真的誤會了估計就慘了。”
“你難道不是故意讓他誤會的。”宋山愚打斷了我的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繼續挖下挖掘。
“你明明可以告訴他事實,可是你卻選擇隱瞞,為什麼不幹脆點,你簡直就像是在給自己留下後路一樣。”
我將手中的碗放在地板上,托著下巴仰頭看著他問:“告訴他什麼事實,我和你在我們結婚前就上過床還是昨晚和你像是高中生一樣在小旅館開房間?”
宋山愚終於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他低頭認真的看著我,微微蹙著眉問:“張瑜樺,你為什麼要忽然說這些,你想讓我怎麼應對回答?”
被宋山愚看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以忍受,而正是這種情況下,我更要理直氣壯坦蕩自然。我回答道:“我們不是一直在談話麼,而且,吳淮平也是放了你鴿子的原因,我至少也該同你提起一句吧。”
“吳淮平是不是很生氣?而你是不是希望我也該生氣不滿,或者是嫉妒吃醋?覺得你再次選了吳淮平,你對他還是戀戀不舍?”宋山愚盯著我的雙眼反問我。
我沒法回答,可是在心中卻不斷的叫著是,是,就是這樣,我想讓你吃醋,我希望你的一顆心能隨著我的一舉一動上上下下不得安寧,我希望你眼中隻有我,我希望能撕開你臉上冷靜從容的表情,我希望你所謂的愛情給予的痛苦你承受的遠遠高出我……可是我知道這不可能,如同在海浪上起起伏伏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沒錯,我生氣,我擔心,可是我不吃醋,也不嫉妒,因為昨晚上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我,而不是他吳淮平。如果你想了解這種情緒也許應該去找吳淮平問一問,因為他一定知道在你身上留下痕跡的人是我,而不是秦筱尹。他此刻十有八九是恨我恨的咬牙切齒。事實上,吳淮平一向比你想象中的要清楚你們這段關係和來自周圍的一些障礙。如果不是如你以為的那樣,那就抱歉了。我猜,正如吳淮平曾做過的那樣,某些表達情緒的激烈方式會讓你覺得他很愛你。”宋山愚很平靜的說,“說真的,承認這個對我來說完全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我的心被你牽著走,情緒被你掌握——這是事實,當我在還沒有向你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即便沒得到你的回應但是依舊別想一走了之的準備。我愛你,我在乎你,這讓你覺得高興,也許還有成就感或者優越感什麼的,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試探同樣證明你在乎我。”
我一時之間無話可說,隻能注視著他。宋山愚退後一步,單膝跪蹲在我麵前,捏住水果碗邊緣的耳朵送到我手中,溫柔似水的說:“你去客廳呆一會,坐在這裏說不定會被油星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