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會說話會走路起,便能與二哥吵架了,每天一起床便吵到晚上睡覺。媽媽常當著我們的麵對別人歎氣。“怎麼生了兩個小冤家,大的小的都一樣嗓音尖利,都是天生吵架的料。每天哭罵聲,摔盆踢桶的聲音不斷,鬧得雞犬不安人心不寧。”二哥比我大三歲,多吃了三年米飯油鹽,長得比我高大結實,拳頭硬些,可我在強敵麵前硬是不服輸,剛學會講話那時便會反擊他有什麼了不起,誰怕誰?二哥雖與我同在一所中學,可他從來不屑來找我,平時與他的哥們大搖大擺橫行校園,偶爾見到我時也是形同陌路。

直到有一天我奉媽媽指令送冬衣到他宿舍時,同去的夥伴萍兒與他的室友才驚知我們原是兄妹,不得不佩服我們平時隱藏得如此之深。二哥原來是冷冷的,但見到萍兒後,這小子馬上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對我熱情百倍,假惺惺地噓寒問暖,又送我些學習資料,關照幾句能感人落淚的話,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萍兒回來後一個勁地對我其他的室友稱讚我二哥好,反過來指責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百口難辯,二哥因此有一段時間成了我們宿舍受歡迎的貴賓。他來時帶些零食來給我們甜嘴,我也吃人口聲軟不揭他的短處。他會說話,常常逗得宿友們樂顛顛的。他數學頂尖,給我們講題時精心細致,讓室友們佩服。可我知道這小子是為了我們“室花”萍兒的緣故,因而每周六都樂顛顛地從高中部住我們初中部鑽。來多了便引起班主任注意,他提醒我們防止糖衣炮彈有些大男孩欺負小女孩單純無知而引誘行騙雲雲,說得我們心無雜塵、單純如水的女孩個個把我二哥當成穿著人衣的“狼”來對付。在這緊急關頭我也站在夥伴們這邊與他作對,堅決劃清界線。好幾次他“竄”過來被班主任逮住了我也不挺身而出相救,而是來個“大義滅親”的壯舉。

假日回家後,二哥一頓抱怨,說他無什麼歹意,隻想交個朋友。我嚴詞反駁交朋友找男孩子去,別來騙我們。“我是你哥,你還不了解?”就是太了解了我才叫夥伴們提防。據我十幾年來與你作戰失敗的經驗總結,我與室友們要麼團結起來建成統一戰線一致對付你,要麼便是躲避。你別到我們那裏去了,要是的飛來了,迎接你的是無情的獵槍。二哥苦笑了,然後問我你同學都好久沒來我們家玩了噢。是呀,個個來之前都間的飛在不在家,如果在,誰也不敢來。說你‘笑起來迷死人;沉默時凍死人;說話時樂死人;不看人時又把人當陌路人’。個個說摸不透的飛,看你表麵挺好,骨子裏也許壞透了,與自己小妹還有十五年戰鬥曆史。”

二哥翻白眼無話可說,他對著鏡子猛照,說他自己還不知他擁有這麼獨特而又複雜的氣質。冷不丁地他問我:“你覺得你哥帥不帥?我學習又好,為啥萍兒不喜歡我?”我一聽這話直打寒戰,連連說:“婉轉些,別太露骨了,我汗毛都立正了,臭美什麼?天天見,你長得啥樣我心裏還沒數?而且別對我講這種話,我們老師最反對我們談論男生五官搭配如何了,認為那是思想的‘毒菌’的,飛別把這些毒菌傳給我,我告訴媽去。”媽剛好推門進來,看到二哥在鏡子前扭來扭去地照,便說開了。“別自以為自己長得不錯,考不上大學我剝你的皮!哪有你這種男孩子,那麼愛照鏡子,每天得荒廢多少時間。”媽走了以後,我衝二哥一笑,幸災樂禍的。他一甩頭發埋頭看書。我敲敲桌子,小聲說。“喂,第一次發覺原來的飛還長得挺帥的呢。”他一抬頭正兒八經地說:“去,小孩子怎麼能這麼隨便地談論男孩子帥與不帥呢?小小年紀的,應該把心放在學習上,考不上高中我幫助媽剝你的皮。”得,好拍馬屁拍在馬腳上了。我收了敗局,自討沒趣,下次打死我也要說他是“醜八怪”。

周六我要騎單車回家時偏偏車胎爛了,便叫二哥騎車送我回家。坐在二哥的單車後座上,出了城他便開飛車,我一沒坐穩,便被拋落在馬路上,痛得由此牙咧口麓的。他折回來倒間我何故如此好笑,並說他餓了,回城去買點吃的,讓我先在此好好笑個夠。我特地交代他我愛吃巧克力。十分鍾後,他回來了,對揮手高呼“巧克力”的我不理不睬,回頭與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說話瞧這女孩,她追過我的,可她不比你凜亮。女孩樂了,我去口氣絕。走路回到家時二哥正吃飯,我見他逃回房間,趕緊一個箭步追上去興師問罪,二哥趕緊申辯吃不成巧克力下次補,發那麼大火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