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姍跟她那個大款老爸去了一趟京城,回來時給我們宿舍又帶來一位公民——一隻八哥。這隻八哥不僅話多而且愛罵人。教它文雅的話它死也說不上來,教它罵人、教訓人,它一學便會。

第一麵見到我們時,八哥便響響亮亮地來了一句“妞們好”。我們樂了,熱烈歡迎它加入我們的生活。鳥籠安置在窗台上,我們還特地為它放上幾盆花。

因為它的主人叫阿姍,所以給它起名叫“阿三”。至於“阿三”的性別真讓我們幾位宿友一陣爭執,有人認為它是八哥先生它還是有幾分瀟灑、幾分紳土風度的。“我要是做鳥就做鳥小姐,要阿三當先生。”我們幾個卻認為它是八哥女土:“瞧它罵人那架勢就如潑婦罵街一樣,越罵越來勁。”我們在鳥籠邊指指點點阿三,“煩了,鳥眼一翻,白了我們一眼,厭煩地說沒教養,惡心。”每天一大早“阿三”醒來了便不允許我們多睡,扯開嗓門大吼:“懶鬼,起床,還睡?”我們若拉羊皮子蒙耳朵,它便氣了,越發喊得起勁,一口氣喊十遍八遍,末了還加一句:“沒教養,還睡?”結果,隔壁宿舍的學生也被喊醒了,慢慢地養成早起習慣。她們說該感謝這鳥,它那嗓門比鈴聲還管用。

為了禮貌,我們教了它一句:“進來坐坐,別客氣。”它也好客,所以經常喜歡說這一句。凡見宿舍門口過往的人,它都萬般熱情地招呼人家:“進來坐坐,別客氣!”別人也是盛情難卻呀!視物如視主嘛。所以,出於禮貌地們都進來坐坐的,訪客不絕呀!我們宿舍熱鬧了,但凡女生都喜歡零食,所以,不知是哪一群女生進來談笑風聲一陣後,便把我們的瓶呀罐呀包呀裏頭的食物全“談”光了,損失嚴重,我們總是唉聲歎氣。不過更麻煩的是,阿蘭總是不看對象便亂喊人家進來坐,結果好些男生和一些陌生人都進來坐坐了。本來學校就規定男女生不得互串宿舍,結果我們13號女生宿舍被點名批評了。星期六傍晚,我們提著鳥籠去買一周的零食,還順便逛逛街,吃些烤玉米或烤紅薯之類的小吃,吃飽了有勁了便去買衣服,星期六晚上一般都有很多減價衣服賣。

衣販子嘴如利刀,我們一群女生的口齒也不鈍,砍起價來絲毫不費力,一聲低一聲高地講價。“問三”也湊熱鬧了,以為我們吵架了,它也來了興趣,逮住一個機會便連連發話:“沒教養,討厭!沒教養,討厭!”女衣販子一聽發怒了,指著我們罵:“女學生嘛,怎的出口如此這般不幹淨。”待我們把鳥籠舉到她麵前時,她樂了,感到特別有趣,盡避這時候阿三還一個勁地罵著“沒教養,討厭”她也不怒,心情一好便大手一揮,衣服減價賣給我們了。我們樂了,拿了衣服便往身上穿,讓同伴們評評。阿姍鬼點子多,教問蘭說:“臭美什麼?惡心。”罵得我們個個都樂顛顛的。今晚買了這麼多便宜貨還多虧“阿三”。所以我們決定到商店去給它買一塊紗巾,風大的時候,蒙在籠子外,來一陣鳥朦朧、月朦朧的感覺。在商店時,兩個穿著摩登的女土木想來逗逗它,沒想到本來是滿腔熱情而來的,卻被它一張口“臭美什麼?惡心。”把人家給罵得如墜冰窯,當下臉色便由晴轉陰,一轉身悻悻而去。

某晚,我們學校兩名男生以逗鳥為由,進我們宿舍坐。他們早已想找我們的“公主”阿姍了,隻是阿姍不想理他們。他們不愛學習,隻好遊玩,我們也恨透了他們,可又不敢開口趕人。他們天南海北地亂談,又長又臭,淡而無味。阿姍派人偷偷教了阿三說“該滾出去了,滾——”阿三早已想罵人了,於是馬上引頸高罵“該滾出去了……”它罵得也投入,帶著怒氣,這兩位男生羊皮罵得不好意思了,也明白這話雖是出自鳥口麓,去口實是我們“借口聲罵人”。於是他們在我們的假意挽留中走了。我們正高興的時候,偏偏校長和主任駕到,巡查宿舍。他們挑剔地看看宿舍,指出我們果皮亂扔、瓜子殼亂吐,這些我們認了。當他們說牆上不準貼男明星照時,我們忍不住辯幾句,校長便生氣了,說什麼這是追星族的不良風氣,應該杜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