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郊外的一棟白色的別墅,院子裏麵種植著滿院的珍貴鮮花,可是這些鮮花看起來不是很好,因為今天會有暴風雨,雨沒有下的時候,狂風席卷著整個大地,帶走了花朵上嬌豔欲滴的花瓣,隻留下了一朵殘肢。
林澈今天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到了爺爺家,爺爺看見林澈很是高興,八歲的林澈穿著粉紅色的小洋裝,抱著和自己一般大的洋娃娃,看著坐在躺椅上的爺爺。爺爺在奶奶去世以後身體就一直不好,老人特有的幹燥皮膚和小孩子的細膩相比有著奇妙的感覺。
爺爺感覺到了林澈握著他的手,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可愛孫女。林澈發現了爺爺的注視,笑著說:“爺爺”。老人聽見了林澈高興地呼喊,但是病入膏肓的他沒有辦法回答孩子期望的眼神,隻好點點頭,口齒不清地發出來林澈的名字。
林澈並沒有介意自己的名字被爺爺念跑了音,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塊巧克力,塞到了老人的手中說,“這是小澈送給爺爺的,是爸爸在國外給我買的,送給爺爺。”林澈知道這個周末要來爺爺家,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吃,帶給自己的爺爺,林澈她自己認為很好吃。
林澈剛把巧克力塞到了老人的手裏麵,林澈的媽媽便走了進來,一下子抱起了林澈說,“不是不讓你靠近爺爺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可是爺爺一個人坐在這裏,我想陪爺爺說說話,行不行媽媽?”媽媽搖著頭,“不行。”然後抱著林澈往外走。
林澈不同意掙紮地要下來,媽媽卻抱著她一直往外走。金碧輝煌的大廳有著碩大的水晶燈,鑲著金絲的地毯盡頭有一把躺椅,躺椅的後麵是火爐,但是已經快要熄滅了。爺爺躺在躺椅上手裏麵的巧克力沒有拿穩,摔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爺爺無力地聽著林澈的哭聲,以及伸向他的手越來越遠,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林澈在自己的房間裏麵被關了起來,很久之後到吃飯的時候才被放出去。媽媽開心地抱著林澈,林澈能感覺出來,這是媽媽最為高興的一次了,在見過無數次和爸爸吵架之後,林澈更喜歡現在的媽媽。
林澈雙手抱著媽媽的脖子,來到了上次的大廳。大廳的中央放上了一張長約五米的桌子,桌子上麵鋪著金黃色的桌布,蠟燭,和在瓶子裏麵裝著的玫瑰花,雕花的椅子整齊地排在桌子的旁邊。
林澈不喜歡這樣的安排,大廳的四周漆黑無比,好像沒有盡頭,在那漆黑無比的角落,來自地獄的黑暗魔鬼,隨時就能把貪婪的人類拉近無邊的痛苦。
今天晚上有暴風雨,身穿著燕尾服的管家,人一到齊便把大門關死了,盡管大廳裏麵亮起了很多的燈,還是讓林澈感覺寒冷無比。林澈不安地坐在了媽媽的身旁,看著桌子盡頭的爺爺,看上去比剛才的狀態還要不好。
林澈擔心地看著爺爺,感覺到了媽媽淩厲的目光,又乖乖地把腦袋低了下去。空氣中彌漫著興奮的氣息。爸爸西裝革履地抬起了盛滿葡萄酒的酒杯,站了起來說,“爸,今天我們回來,看見您的狀態比上次更好了,兒子敬您一杯。”
話剛說完,母親也站了起來,端著酒杯看著爺爺。林澈睜著大眼睛,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爸爸要撒謊啊?爺爺明明狀態很不好,這次回來都不會叫我的名字了。在爺爺旁邊穿著白色女仆裝的姐姐拿著一杯酒走到了爺爺的麵前。
林澈擔心地幾乎要站起來了,但是又想起了媽媽的叮囑,隻好緊緊地抓著自己手中的洋娃娃。爺爺的病不是不能喝酒嗎?以前都是以茶代酒,為什麼就那個姐姐手中拿的是酒杯啊?林澈清晰地看到自己爺爺的眼角閃爍著晶瑩。
爺爺好像用盡了自己一生的力氣,端起酒杯定定地看著爸爸,大廳裏麵的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林澈看看自己的爸爸向後麵退了一步。正當要說話的時候,爺爺舉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隨後便跌坐在了椅子上,目光落在了那塊摔碎的巧克力上麵。
旁邊的女仆壯著膽子走了過去,推了推爺爺,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林澈看著女仆把手放在了爺爺的脖子上,尖叫了起來,伴著尖叫聲,外麵的一道閃電,開始了整個夏天最磅礴的大雨,稀裏嘩啦的大雨回響在林澈的耳朵旁邊。
媽媽開心地笑了起來,走了過去重新確定了一下爺爺的氣息,林澈知道爺爺再也醒不過來了。“管家,帶著大小姐上樓去。”年輕的管家哥哥是爸爸送到爺爺這裏的,走到了林澈的旁邊,抱起來嚇呆了的林澈說,“大小姐我們回房睡覺,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