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捷起身的時候,卻被肖兔緊緊的捉住了手腕。她惶然地凝視著他,皺緊了細眉,不要他離開。那神情,實在怪可憐的。
他溫柔的掰開她的手,摸著她的發頂,“小兔別怕,這是我們家,不會有事的。”
“裴捷,夫人來這裏做什麼?”肖兔依依不舍的拽著他的衣服,又變回了唯唯諾諾的摸樣,過了幾天風平浪靜的日子,老太太終於還是找來了。
剛才與他對持時傲然的姿態,已然從她臉上褪盡,老太太的突然登門,使她不由的又想起了意外流失的孩子,那可怕的回憶,緩緩的籠上她的心間。
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呼吸的時候有點泛疼,身體內參透了惶恐的氣流。這種壓抑的感覺,太難受了。
他才離開了幾秒鍾,她立刻膽怯的衝出房門,在他快要走下樓的時候,她用力的從身後抱住他,“裴捷,我有點害怕,我……”
盡管她強忍著了,可她的嗓音還是抖動了。
“玉嫂,陪她在房間裏待著,別讓她出來。”裴捷鬆開肖兔緊環著他腰際的雙手。
這樣的場麵,她不應該出現,他與他母親之間的談話,她也不應該聽見。所有的問題都由他一一解決,他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傷害他的小兔。
那日的血腥和慘厲,他絕對不要她再承受一次。
他的小兔幾乎被摧毀了,現在她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他麵前,他已是慶幸了。
“裴捷,裴捷。”肖兔緊張地呢喃道。
他彎下腰,凝視住她蒼白無色的臉頰,“到裏麵去,聽我的話,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便走出來。小兔,這件事情讓我來處理,你不需要害怕,相信我好嗎?”
肖兔勉強的頷首,跟著玉嫂回到了臥房。盡管惴惴不安,可是,她願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他處理,隻要是他說的話,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信。
這種無條件的信任,其實,終究不曾改變過。
肖兔揪著自己的領口,在房間內來來回回的走動。
雖然相信他,可不代表她就能夠安心無事了。老太太這時候找上門,無非,是要將她趕走。
“小兔,別緊張,大少爺會把事情都解決好的。”玉嫂扶著肖兔在床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中,這孩子緊張的嘴唇都發白了。
肖兔一口氣,灌下了滿滿的一杯水。
然後,她捏緊了水杯,舔著自己依舊幹澀的唇瓣,“玉嫂,夫人是不是要把我趕走?我已經沒了孩子,為什麼還要把我趕走?玉嫂,我真的害怕!我不想離開裴捷……”
“不要再多心了,小兔,大少爺既然把你安頓在了這裏,那就說明誰都不能將你趕走。可是話說回來,那畢竟是大少爺的親生母親,夫人到這裏來,也許隻是想見見大少爺。你知道嗎?自從你流產住院,大少爺就一步也沒有歐踏進過那個家門。”當年,為了一個女人,那兩母子就差點鬧得決裂。
而如今,相似的情形又一次即將發生。
如果說那時候兩敗俱傷,那麼十多年後的今天,她隻是希望事情不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