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要她處理老太太的身後事,可她一個小丫頭,身無分文不說,她根本就不懂該如何處理這事情!
老太太的屍體被安放在家中,但家裏的下人,已經走得一個都不剩。昨晚上,隻有她一個人坐在大堂裏,守著老太太的屍體。
為了到這兒來找大少爺,她的腳底都走破了,腳後跟慘不忍睹,現在還留著血,白色的棉襪被染得鮮紅!
玉嫂為人向來寬厚,見她一個小丫頭這般可憐,自然是先將她領進門。給她泡了一杯生薑水,又給她拿了件幹淨的外套。
“玉嫂!你和大少爺說說,讓我留在這裏吧!”她捂著那被惹薑茶,一口氣灌入了口中,“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了,他們……他們都走了!”
自從裴捷帶著肖兔搬到這處來,家中就開始傳聞四起,說大少爺為了一個女人要和老太太斷絕母子關係。也正是從那時候起,家裏的下人們就開始相互通了氣。可人心當真難測,老太太屍骨未寒,家裏的人竟然已經走得一個不剩了!
玉嫂沉重的歎氣,無奈的搖著頭,“你說,誰能想到夫人會是這樣的下場……”
寧寧當下茶杯,“噗通”一聲,又跪倒在地,“玉嫂,我真的求求你,我給你磕頭!隻要你肯讓我留下,我什麼都肯做。我爸爸媽媽就我一個女兒,我要掙錢還債的,不然我們一家子都得死……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可是夫人讓我那麼做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這話你和我說也沒用,這裏是大少爺做主的,我也隻不過是一個下人,我哪裏有說話的權利?”別的不提,就說這丫頭害得小兔沒了孩子,大少爺能留下她嗎?自然是絕無可能的。
寧寧跪在地上,對著玉嫂磕起了響頭。
背後,一道冷冽的聲音——
“誰讓她進來的!?”裴捷身披寬鬆的睡袍,麵色肅穆的從走到大廳。
見到裴捷,寧寧立馬蠕動著雙膝,艱難的跪爬到他跟前,聲音哽咽的哀求道他,“大少爺,寧寧求求你了,讓我留在這裏吧,我真的沒有地方去了……”
“就讓她留下吧。”清單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肖兔麵容困倦地從房間走出,昨晚根本無法安心入睡,一閉上眼睛就漂現了老太太的身影,怎麼還能睡得著,“裴捷,讓寧寧留下吧?”
她走到裴捷身邊,小手挽住他的手臂,頭輕倚著他。
她知道,昨晚他也沒有睡著,雖然他一直都閉著眼,可他的身軀卻久久的繃緊著。她的頭枕頭在他胸口,她聽見了那強悍的心跳聲,那跳動持久且惶然,他明明就是傷痛了,可非要裝得刀槍不入。
何必呢,哪怕他落淚了,她也不會笑話他,但是他表現的愈加冷漠,她看著,她的心會很疼!
“把她弄走,別讓我再見到她!”裴捷手摟著肖兔,側過身子不讓那丫頭靠近她。
害得他的女人流產了,竟然還敢找上門來,求他收留她?看在她不過是一個下人,那筆帳他就不和她算了,但是這丫頭真會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