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勇氣直視他的黑眸,她側著臉,渾濁不清的目光凝聚著某處,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真怕在他麵前隱忍不住。
“剛才和一個準媽媽說了一會兒話,說起了寶寶的事情就忘了檢查的時間,你又凶我呢?”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她猛力的吞咽著唾液,希望他不要起疑才好,“老公,你陪我一起進去吧。”
她握住他粗糲的大掌,牢固的攥在自己的小手之中,好冷的觸感……這男人想必剛才當真是急壞了。
對於小兔子,他是如此的了若指掌。她天生就是一隻不會撒謊的兔子,在他跟前還敢睜著眼睛說了這麼些胡話?
她不說,他自然有的是辦法知道,就如之前那幾次,他隨便派一個手下,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
她不願說,就說明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他什麼都不怕,隻怕是有人將她欺淩了,她卻還傻傻的維護著別人,這種蠢事她也不是第一回做了。
眼下,誰若要是欺負了小兔子,那可真是找死了,她大著肚子不說,如今這是他裴捷已娶過門的妻子,誰還會那麼不知死活,敢往槍杆子上撞?
她,有事瞞著他!
做完產檢,各項情況都算不錯,隻是胎位依舊不正,這點讓裴捷擔心不已。
上兩個禮拜去檢查的時候,醫生就已經提醒需要注意了,當時,醫生叮囑她睡覺的時候需要偏左側睡,孩子六個月左右開始活動會非常頻繁,不需要特殊的治療,隻需要左側睡就可以了。
雖然被告知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可以他這苛責的性格,怎麼容忍得了這種瑕疵?別人怎麼就不偏歪了?這萬一要是有什麼好歹,他的小兔子出了事情可怎麼辦!?
總之這女人懷孕了,樣樣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在操心!
小兔子整天都糊糊塗塗的,身子不舒服了也常常都是後知後覺,他可怎麼放心的了?原本下周末他是必須要飛往泰國處理那批新貨的問題,可他一再的將時間往後拖延,如今看來,他是哪裏都不該去了,也隻好將事情交由信得過的手下去跟進了。
好比今日,他不過離開了一小會兒,可是轉身就不見了。他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她還巴望著氣得他折壽不成嗎?!
“老公……我們小卯最近好像動的很厲害,你摸摸,可真調皮。你說他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出來了?可惜,還得等一陣呢。”
離開了醫院,肖兔的神色才漸漸的緩和,絮絮叨叨的與他閑扯了起來。
周韋彥的事情,就這麼瞞住他吧,既然他沒有得逞,也就不必非要讓裴捷再操心了,惹出血腥的禍端可就麻煩了,誰叫這男人暴力?
她的心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從酒店出來之後她就覺得胸口爬滿的一條條小蟲子,鑽咬進了她的肌膚深處,更是滲透進了她的血肉之中!
可在裴捷麵前,她必須要強顏歡笑,不能再讓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