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捷漠然的泛起了苦澀的笑,“我要是想找她,我早就去找了,可我就是要看看,這女人離開了我能活成什麼樣?總有一天,她是會熬不下去的!”

賭氣。

為了賭這麼一口氣,連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以不管不顧了?

他的心是疼的,可他不願便宜了那兔子,爬上了他的頭頂,還指望著他低頭哈腰去那叫什麼水塘村的地方將她接回來?

可笑了!

鄒振宇又從身後掏出了一個信封,塞到裴捷手裏,“這是上個月的照片,不看看?好歹,你也看看你女兒長成什麼樣了?”

這些照片,是他自己擅作主張令人偷拍的,本以為這家夥不出幾個月就必定熬不下去了,可哪裏知道,這僵持整整持續了兩年多。

時間久了,便堆積了好幾十個信封,他每個月都會按時的拿給裴捷,可他一個都沒拆開,但是都完好無損的鎖在了抽屜裏。

他氣那隻兔子,可何必牽連了自己的女兒?

“明明就想死了那母女倆,你到底在死撐什麼!”鄒振宇冒起了一絲惱怒,到了現在,他怎麼還可以無動於衷?身為好兄弟,他都忍不住想狠狠的打醒他,“當真是不看看那些照片?你老婆,說不定背著你早就在那窮鄉僻壤又另覓漢子了!”

陰沉的挑了挑眉峰,濃墨的眼眸愈加的深邃,裴捷聽見這話顯然是有些坐不住了,對著這滿口胡話的家夥狠狠瞪了一眼。

找漢子?就憑那隻沒出息是兔子,就算是指著把槍在她的小腦門上,她恐怕也不會有那膽子!別的不說,這點,他懷著十足的把握。帶著一個孩子,她絕不可能另嫁他人,這可是重婚罪!她就是再沒腦子,也該清楚這點常識的。

那一紙證書,是他唯一的,僅有的自信!

回了家。

裴捷走進空蕩蕩的屋子,總是恍恍惚惚的,總是覺得小兔子會從哪裏突然冒出來,跌跌撞撞的撲進他懷裏,細細柔柔的在耳旁輕喃著。

壞兔子!

人都走了,還要這麼折騰他。

婁煩。

婁煩!?那是什麼破地方?她有種,就這輩子都別回來!

腳邊踩到了東西,他忽的大吼,“誰又讓這畜生進來的!”

“大少爺,都是我沒看緊它,您別生氣,我趕緊把它帶出去。”玉嫂立刻走進屋子裏,彎腰將那兔子捉在手裏,“又亂跑呢!”

這隻兔子,這兩年大少爺可沒虧待它。

為的是什麼,他自己心裏也有數。

“給它喂點吃點的,別讓它總是亂竄。”冷冷瞥了那畜牲一眼,眼前卻浮現了那張清澈的嫩臉,他懊惱的踹了一腳一旁的桌椅。

他不能釋懷,難道在那兔崽子的心中,他最終卻比不過一個將她棄之不顧的父親?那日在醫院,他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機會,隻要她肯妥協,隻要她保證再也不見那窩囊廢,他又怎會狠心到兩年多來對她們母女倆不理不睬?

可是。

那兔崽子帶著小崽子,不聲不響的跟著肖凱回到了婁煩,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她可知道那時候,他有多麼痛恨她?她跟著肖凱一同離去,這等同於狠狠給了他一巴掌!